第6节(1 / 2)
这难免会让他联想到抱起裴鸢时,所想的那个诡谲的场景。
他本不信那些预言占卜之说,可当他行至连接那长长空中辇道的阙楼处时,却还是停住了步子
——“世子,您怎么了?”
那时引他去凉风台的宦人如是问道。
司俨未回复他,只眸色微觑地看向了前方。
宦人循着视线望去,却在一瞬间,瞪大了双目。
轰隆一声,悬空的复道轰然坍塌。
原本行走于其上的宫人在惊愕之间,却是反应未极。
那宦人眼睁睁地看着,有数名宫人边惊呼求救着,边从那坍塌之处坠了下去。
宦人的面色骤然变得铁青,他惊魂未定地看向了身旁司俨还算平静的侧颜。
心中暗道,幸亏这颍国来的世子停住了脚,不然他和他也会摔下去。
这要是从这飞阁辇道摔到了地上,不死也会落个半残!
甜蜜入蛊 这孩子学坏了
薄暮云曛,乱雪飞织。
裴鸢同上京贵女一样,总喜随身携带一个鎏金熏香银球,其内可燃香料,在冬日亦可暖手。
她衣裙佩着的银球中,盛着已然燃尽的柑枳香。
萦绕在她周身的味道是青枳的辛涩,和柑橘的微甜。
这味道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可如今却多了些许稍带着暧昧的新鲜感。
原本她的心中,因着上午的濒死体验,仍充斥着不安和恐惧。
可如今,她的思绪皆被一个男子占据。
他叫司俨,正值二十出头的年岁,是颍国来的世子。
裴鸢边行在宫道上,边回忆着司俨的相貌和神情,和适才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司俨同他兄长裴弼相熟,而且他好像也认识她的家人。他同姑母裴皇后,也应是相熟的。
可她对他,却仍是知之甚少。
她很想、很想,再了解他多一点点。
左右宦人提着铜雀宫灯,为裴鸢和大长秋照引着前路。
采莲和采萍则默默观察着裴鸢的神情,小美人儿的侧颜恬和皎丽,全无任何忧惧之色。
她二人对视了一下,暗觉小姐的性情是真的开朗。上午出了那么可怕的事,可现下她不仅态度淡然。
瞧那模样,心情还挺愉悦的。
众人出了宫门后,采莲和采萍见风雪之中的轩车旁,不仅侯着骑奴和车夫,还站着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
裴鸢看向了那少年的方向,唤了声:“小虎?”
裴猇双手交握于身前,墨发用鸱尾金环高束着,凛冽的寒风将他额前碎发吹散,稍显戾气的断眉横于眼上,使其气质陡增了几分疏野。
裴猇平日喜着袍袄,穿着打扮不像个相府公子,反倒是像个少年侠客。班氏和裴相都很开明,也从不拘着他这么穿衣。
他喜欢这么穿衣打扮的缘由,也是因为他常同他那些狐朋狗友去酒肆听人说书,亦最是羡慕那些江湖侠客。
若有人能唤他一声裴少侠,这厮能高兴大半日。
——“小虎,你怎么来了?”
裴鸢走到了裴猇的身前,却见他仍凹着适才的那个姿势,语气故作深沉地回道:“母亲不放心你。”
按说裴猇从军营归府后,要用大量的时日来补眠。
她外祖父班昀择在冬日将裴猇送回相府的缘由,也是因着裴猇就同某种大型凶兽似的,冬日总容易犯困,竟是需要用一段时日来冬眠。
裴鸢耐着笑意,又道:“太医说我已经没有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裴猇上下看了她一眼,又同小大人似的,淡淡回道:“回府再说。”
“哦。”
裴小虎明明和她同岁,可在外却总喜欢装模作样,同她说话时,也总是爹味十足。
裴鸢对此见怪不怪,便在骑奴的搀扶下,跟在裴猇的身后上了轩车。
相府离未央宫的距离并不远,众人很快便归府至了阁门处。
裴鸢甫一下了轩车,便见班氏面带焦急地站在伞下,裴鸢看见了母亲眼中的忧切,便小跑着奔向了她。
“娘~”
班氏将幼女抱在了怀中后,温声道:“你姑母已经派人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我了,你这几日就待在府内好好休息,哪儿都不要再去了。”
裴鸢乖顺地嗯了一声,心绪却渐变得低落。
哪儿都不能去了,那她岂不是见不到司俨了?
裴猇也走到了母亲和妹妹的身旁,班氏看了次子一眼,又对裴鸢道:“你上午出事时,你兄长也有了反应,他那时便寻到了我,说你可能出了事。”
裴猇和裴鸢既是双生龙凤胎,亦是有着一模一样的生辰八字。
虽然现在看着像一对冤家,但二人自小,却同其余的双生子一样,有着某种奇特的心灵感应。
二人还小时,裴猇一哭,裴鸢纵是适才还在憨笑,可她哥一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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