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3)
她再没力气反抗挣扎,却在心底也不想挣扎了,死亡也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这人世,是她身后的人。
窗外似有呜咽的风,慢慢的也听不清了,永嘉缓缓合上沉重的眼皮,黑暗降临的时候,唯有解脱和轻松。
沈邵回神察觉时,周身猛地一僵,他俯身抱住永嘉,摇晃唤她:“永嘉…永嘉…”沈邵触到她微弱的呼吸,恍若一盆含冰的冷水当头浇下,沈邵的醉意瞬间散了,他抱起永嘉,帮她裹紧衣裳,他慌忙下了榻,踉踉跄跄的向殿外跑。
“王然,王然,”沈邵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召太医,快,太医。”
永嘉其实已病了数日,她独自困在御门内,昏天黑地,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病了,只有无尽的疲累和痛苦。
何院首来时,永嘉已被沈邵抱到床榻上,他用厚厚的被子裹紧她,他坐在她床榻边,像是懊悔,甚至有几分颓然。
何院首欲请安,被沈邵拦住,催他尽快去看长公主。
何院首跪在地上诊脉,眉头欲皱欲紧,沈邵见他久久不说话,不由急声催促。
“如何?她如何?”
何院首又静心诊了会脉,他收回手,转身对向沈邵:“陛下…长公主殿下此番只怕不好…”
沈邵忍不住身子一抖,他盯着何院首:“你说什么?什么不好?”
“殿下之前服用的那避子药,药性太烈,公主一向体弱,被那药伤了身,又经风寒,久久拖了数日,在体内结了炎症。”
“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治好她,一定治好她。”
“臣自当尽力,但…只怕殿下会留下遗症。”
“遗症?什么遗症?”
“殿下忧思过甚,便是身子撑得住,精神也禁不住过甚的压力…除了用药平稳,常日里还要多散心,多与人说话,莫要再受刺激,才会好的快些。”何院首垂头,尽量将话说得委婉。
沈邵怔怔听着,他忽然仰首闭上眼,他垂在榻侧的双手握起拳,颤抖良久。
“朕知道了,先去开药,快去开药。”
何院首连忙提着药箱退下。
内殿里又只剩沈邵与永嘉,他坐在她身旁,竟一时不敢去触碰她。
他忽然觉得,这偌大的寝殿,竟狭小的让他透不过气,让他窒息。
他没料到,她竟会病得如此,病得要发疯。
沈邵颤抖抬手想去摸永嘉透白的小脸,他的指尖悬在半空良久,却又颓废落下。
他不该将她独自留在御门里这么久,他不该动手打她,他方才更不该那般对她。
他只是恨,恨她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觊觎,恨她为什么不肯乖乖听他的话,他早就说过的,他一直与她说过的,只要她乖乖留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负她的。
臣若有幸能娶殿下为妻(……
永嘉整整昏睡了三日, 睁开眼时,脑海中有些迷茫,她盯着尚是熟悉的床幔看了许久, 一点一点回神。
她原以为她会死在那晚上,没想到, 人世艰难, 不仅生不容易, 就连死也不能真的随心。
寝殿一角透着光亮,永嘉沉沉的转头看去。
沈邵将书案和奏折都搬到了内殿, 这几日, 除了上朝, 几步寸步不离的守在内殿里。
深夜烛光中,永嘉瞧向正低头执笔批折子的沈邵,她看着他,忽对上他扬起的眸,她们的视线蓦然隔空交汇。
沈邵这两日已是习惯性的抬眸瞧一瞧永嘉, 他每批几本折子就去看看她,看看她可醒了或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
沈邵对上永嘉的视线,恍然觉得自己累的眼花了, 他一时怔怔盯着她不动, 待见到床榻上的人转头将目光移开时,才猛地回过神来。
沈邵忙撂下笔, 飞快朝床榻奔去。
他在永嘉身旁坐下,去握她略冰的小手,低着声音问:“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永嘉没力气去挣脱沈邵的手,看着他倏而靠近的脸,缓缓闭上眼睛。
沈邵见了, 怀中一默,他轻放开她的手,快步往外殿去,命人唤太医。
何院首来时,内殿中一片沉寂,沈邵像是进退两难般坐在床榻上,瞧着床榻上闭目沉默的人,几番欲开口说出话,最终都忍了下去。
何院首替永嘉诊了脉,下去重新开治疗的方子。
“永嘉…”沈邵终于忍不住开口:“若有哪里不舒服,要与太医说,莫要为了同朕置气,便不说话。”
永嘉耳听着沈邵的话,一点一点睁开,她直直看向他。
沈邵见永嘉终于有了反应,不由挪身朝她更靠近的坐了坐,他重新牵起她的手,上下捏了捏她纤细的小臂,询问:“是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永嘉在心中默念了两遍。
她自醒后,最最清晰的意识,便是从双膝处,传来的一阵一阵钻心的疼。
她不记得自己那时跪了多久,那小榻又硬又冷,磨得她膝盖生疼,如今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