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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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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庇于兀鲁烈宗王翼下,”岳海楼说道,“兀鲁烈宗王此时只是缺一个能说服其他诸王的借口罢了……”

“什么借口?”曹师雄蹙着眉头问道。

“找借口总是很容易的,”岳海楼脸容阴悒的笑道,“大同守军投降是迟早的事情,依照秘约,不管大同守军向哪方投降,最终都应该由刘世中、蔡元攸率部接管大同城,这时候随便发生点意外,都足以成为撕毁秘约的借口。不过,通常说,即便意外能使两军发生些摩擦,也很难猝然间诱发大规模的战争……”

曹师雄明白过来了。

赤扈即便相当多的王公大臣都主张出兵南下,但他们的汗王这时候却还没有最终下定决心。

兀鲁烈这些主战派在云朔等地制造借口甚至摩擦容易,但从种种借口乃至两军发生摩擦,到最终促成他们的汗王下定决心出兵南下,却需要有一个过程。

而这个过程哪怕仅有个月,都有可能让他们错过在恢河河谷全歼骁胜、宣武两军的良机。

兀鲁烈不单单需要借口,还需要由这边先挑起兵衅,使得他们已经集结于大同的兵马,能绕过王帐直接发动南侵战争。

曹师雄忍不住要笑起来,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明白归明白,但问题是,我顺势而为应该也不缺一场富贵,却为何要赶在一切都还没有什么眉目之前,冒险去做这把挑起兵衅的刀?”

“我刚才已经说过,赤扈铁骑兵锋所向,无人能挡,但赤扈人的王帐之中,对中原知之极深者极为有限,这也是汗王迟疑、犹豫的关键,”岳海楼说道,“但赤扈一旦下定决心南下,必然会大规模扈用汉军汉将,曹兄难道真就满足于一州刺史的富贵吗,不想着有朝一日封王封侯吗?”

恢河

大越与赤扈约定联兵伐燕,依照秘约云朔地区以武周山、晋公山及浑河为界,以北地域归赤扈所有,以南地域原本就是汉土,应归南朝;而燕蓟地区以燕山为界,以北地域归赤扈所有,以南地域亦归南朝。

至少在天宣七年九月中旬之前,赤扈人并没有做出撕毁密约的决定,其集结于阴山以东的兵马,以扫荡契丹及附属蕃族在武周山、晋公山附近的残余抵抗势力为主,掳掠人口及畜产。

因此在应州守军不战而逃,刘世中、蔡元攸率骁胜军、宣武军占领应州城之后,赤扈骑兵依旧在武周山以北踟蹰,遵照约定,并没有第一时间推进到大同城下,也没有分兵进袭朔州北部苍头河谷(杀胡口)的迹象。

九月中旬之后的恢河两岸的草地一片黄绿,稀疏的林木,树叶飘落。

北方特有的白桦树,一棵棵虬劲的树身上像是附了一层白霜。

曾经牛羊遍野的恢河南岸,此时已随着蕃虏部族的北逃、西逃,变得空旷起来。

百余骑兵正在恢河南岸的旷野从西往东驰骋,沿途是还有不少汉民村寨,但这时候都紧闭门户。

第一次北征伐燕时,恢河两岸的汉民村寨是极其热烈欢迎的,甚至有数以千计的丁壮附从天雄军作战,但谁能想到天雄军那么轻易的就溃灭于大同城?

天雄军残部狼狈逃往朔州,除了朔州的汉民得以南迁,恢河两岸其他地区的汉民村寨都不同程度的遭受报复、清算。

时隔不到一年,大越兵马再次抵临恢河沿岸,当地的汉民却变得谨慎起来,一家家都闭寨自守。

百余骑从西往东驰骋到怀仁县南部的饮鹤滩附近,这时候有大股骑兵,大约三百骑不到样子,大越禁军装束,正从北岸涉水渡河到南岸来,看样子颇为狼狈。

两部骑兵猝然间在饮鹤滩南岸相遇,双方都颇为谨慎的收拢阵列。

徐怀勒住马,朝饮鹤滩北岸眺望过去,在三四里开外,有数股胡骑往饮鹤滩前追赶过来,想必这七八百骑兵是胡骑追击驱赶,在饮鹤滩前仓促渡河的。

对方很快驰出数骑上前询问根脚:

“骁胜军第一将都指挥使刘衍率部在此渡河,来者何人?”

“朔州巡检使、天雄军第十将都虞候徐怀奉命前往应州参加军议。”徐怀也使人策马驰出,喊出名号。

“徐怀,是我!”朱芝从那队骑兵里纵马驰出,他作为兵部司吏随刘衍渡河,此时的样子非常狼狈,长幞官帽早不知所踪,官袍也是扯破多处,跨下战马多处中箭,血迹斑斑,但好在人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朱芝遣人将其父朱沆的信函送到朔州,徐怀当然有看到,但他实在不知道就当前的形势如何回复朱沆,却不是他对朱沆、朱芝父子有什么成见。

桐柏山卒最初能留在朔州,还全赖朱沆的成全。

朱沆在率解忠等部从朔州离开时,还尽可能将不多的兵甲、马匹以及粮食都留在朔州。

而朱芝在离开岚州时,也一改以往对他傲慢轻狂的态度——兵溃大同城、艰难逃归,对朱芝这样的世家子,触动还是极大的。

至于王番对他心存芥蒂,不告而荐曹师雄执掌岚州军政大权,那是王番的事,徐怀不会怪到朱沆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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