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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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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婈吓了一跳,忙过来将我扶着,拍着我的背。

我听到她怒气冲冲地质问侍婢:“这是怎么回事?你这食物里掺了什么?”

侍婢显然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杜婈继续问我:“娘子觉得如何?可要请郎中?”

我张张口,却答不上来。身上阵阵发冷,气力似流失了一般,耳边有奇怪的鸣叫在缠绕,而杜婈的声音,正逐渐远去。

没多久,我两眼一黑,再也没有了意识。

——

黑暗无边,迷蒙之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那声音很是熟悉,低低的。

似乎是母亲。

但她离开我太久,她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模样,我几乎记不得了。听了一会,我又觉得那是父亲或者兄长。可再听,我又觉得不对。

迷雾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站在高台之上,遗世独立,如下凡的神祇。他转头来看我,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唤我的名字。但我只能原地站着,远远观瞻,可望而不可即。

阿黛……

冥冥之中,那声音在回荡。似是真有人在唤我,又似从记忆中来。

而我一直说不出话,任由自己在迷雾之中沉沦。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终于变得分明。

我睁开眼睛,烛光刺目。

仍是北戎人的毡房里,我的面前坐着一个人。不必细看,我也从那身形辨认出来,是景璘。

见我醒来,他上前将我按住。

“你身上虚弱,莫乱动。”

那声音透着些许疲惫。好一会,我将他的脸看清,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的脸苍白了许多。

“你怎么了……”我张张口,声音沙哑得难听,“你怎在此处……”

景璘没好气地瞪我一眼。

“朕还能怎么了,你该问问你自己。”他说,“用膳用一半就晕厥过去,将周围人都吓得半死。”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先前的事。

“我怎会晕厥?”我忙问。

景璘不答话,只拿过一杯水来,道:“先把水喝了,整日水米未进,你当你是铁打的么?”

我确实渴得很,支撑着坐起来。景璘忙又拉过褥子来,堆在我后背上让我靠着。

杯子里的水掺了蜂蜜,是我喜欢的味道。我尝了一口,随即咕咕地灌下,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待得放下杯子,我见景璘仍盯着我看,忙继续问道:“如此说来,我是未进水米所致?郎中就是这么说的?”

景璘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杜婈端着碗盘走了进来。

“娘子醒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兴冲冲地跑过来,“娘子觉得如何?娘子可切莫乱动!郎中说了,娘子当下体虚,若再经历那劳累忧心之事,可又要动胎气了。”

我愣住。

“胎气?”我问。

“胎气就是胎气。”杜婈笑嘻嘻,“郎中说,娘子怀了可有三个月了。”

一时间,我的呼吸似乎都被定住,只听到胸口那砰砰作响的心跳。

而后,我看向景璘。

他也看着我,疲惫的脸上,更显得双目幽深。

“郎中是这么说的?”好一会,我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杜婈将盘子端过来,道:“他说,娘子的身体是好的,只是到了这漠北之地,多少有些水土不服。加上昨夜那一番动荡,三餐不继又劳累过度,到底是动了胎气。不过不妨事,只要娘子好好休养,并无大碍。这些粥,都是我亲自去为娘子做的,娘子尝一尝。”

我看着她将食物端到我面前,一动不动。

心跳愈加强烈。

我想起了那瓶药。

那是我请孟氏替我去寻的,她信誓旦旦,说这是扬州烟花之地最好的方子。不但可保无孕,还不会伤身,人人用了都说好。

枉我对她如此信任。

我忘了,父亲的后宅里,孟氏才是心思最多的那个。

得孕(上)

杜婈做的肉糜粥,意外的好吃。

当然,也可能是我仍旧没有胃口,而它清淡得恰到好处。

帐中很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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