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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作者:川澜) 第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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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时予蹙眉,要拎着她后颈把她赶回二楼去,但也是在这个时候,一晚上都隐隐约约的闷雷骤然落下来,巨响着震亮了外院的声控灯,雨声紧跟着响起,十几秒就汇聚成瓢泼,噼噼啪啪砸在玻璃上。

“就比如……”

沈禾柠刚才还平稳的声调在大雨里软成棉花,往前一扑,搂住薄时予的腿,带着哭腔说。

“就比如现在……你知道我害怕打雷,肯定不会把我撵出去。”

她边念叨还边把他手掌抬起来,盖在自己脑袋上蹭蹭,好像根本不记得不久之前是怎么被他用力掐脸的。

雨越下越大,雷声不断,厉闪不值钱的接连往下落,每响一声,伏在腿上的小姑娘就瑟缩一下,细细指尖揪着他衬衫,薄时予几次抬手想把她提起来。

最后是沈禾柠主动站起身,她拖鞋大了两号,雪白脚趾紧张地缩着,低下头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管我,我现在就上楼。”

她鼻尖胭红,棉布睡裙太宽松了,空空荡荡,显得小姑娘孤苦无依,领口上还沾着牛奶,发梢也乳白的一片,她在不断锃亮的闪电里抱着手臂,怯怯转身往楼梯挪,身影凄凉。

薄时予的头疼快要盖过腿疼,转过轮椅背对她,片刻后让步:“进来。”

沈禾柠无助的小表情马上一收,趿拉着大号拖鞋往回跑,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肩,在他耳边说:“哥,我就占很小一块地方。”

“不想挨打就起来,”薄时予一根根掰开她手指,“去睡觉,不准再出声。”

沈禾柠乖乖安静下来,动作却非常迅速,目标明确地冲到床边,抚了抚深灰色的被子,血液在热切地上涌,她脸有些烫,左右看看没有多余枕头,就把旁边一条小毯子飞快叠叠,塞到薄时予的枕头边上。

然后不认生地打开衣柜,拿一件他的衬衫,不等男人张口阻止,就抱在怀里轻快挤进浴室,换下脏睡裙,三分钟冲好澡,再湿漉漉披上衬衫。

做完这些,沈禾柠已经很难正常呼吸,她压着胸口,祈祷这场雷雨再久一点。

她哥记得她以前怕打雷,但是这四年,她在多雨的南方小城一个人度过无数个雷雨夜之后,早就在哭泣和无助里变得刀枪不入了。

可如果她真的成了一个有心机,有欲望,不择手段,什么都不再害怕的沈禾柠,还怎么能博取到他的心软。

他对她只是最干净的兄妹情,现在大概都已经所剩无几了,要是连那些纯白的印象都抹除掉,他哪里还会再理她。

沈禾柠掏出睡裙兜里提前预备好的一张照片藏进衬衫,把长发别到耳后,睫毛滴着水迈出浴室,男人还在轮椅上,手里捏几份文字数据密密麻麻的资料,听到她出来也没抬眼。

她看似不经意地走到他面前,困得惺忪问:“哥,你要不要躺下。”

薄时予目光离开资料,落到她雪白光裸的一双脚上,向上掠过的视线其实非常快,一秒或是半秒钟,但仍然要经过细长双腿,松散的衬衣下摆,玲珑起伏的线条。

少女站在雷雨和电光里,身上被他沐浴乳的味道浸满,纯美洁净,又有种混不自觉的媚态。

薄时予从容放下资料,把袖口往上折了些,轮椅慢慢地向前靠近一点,沈禾柠下意识握紧手,心脏在喉咙口剧烈地跳动,唇舌干涸起来,像被逐渐抽空氧气。

几秒钟之后,薄时予靠近了床尾,沈禾柠也被无形中逼到快要站不住,接着他扯过被角,把沈禾柠全身一裹,连头都没露出来,直接丢到床上。

沈禾柠惊叫,薄时予清清淡淡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进来:“你五岁我教你把衣服穿好,十九岁半还需要我再重复?”

他多看了一眼棉被卷,把轮椅转向卧室里侧的那扇门:“要睡就快点,我去里面书房,不远,不用吵。”

沈禾柠拼命往被子外面爬,好不容易露出一双眼睛,闷闷喊:“哥,我还有话没说,明天晚上就是迎新晚会,你帮我抢下来的主舞,你去看好不好。”

“不去。”

沈禾柠缠着被卷往前蠕动,可怜巴巴垂下眼尾,双手伸出来扒着被沿,拖长语调:“时予哥——我跳的很好,你看一下。”

薄时予不为所动:“不去。”

沈禾柠声音弱下去:“好吧,今天不去,那我明天再问你。”

书房套在卧室里面,一门之隔,并不算完全隔音,彼此的声音响动在安静空气里互相侵扰,薄时予没有开灯,轮椅背后的扶手抵在门上,还能隐隐听到她在床上努力翻动的微重呼吸声。

夜色把人吞噬。

薄时予合着眼,沈禾柠湿淋淋套着男款衬衫的样子如同麻痹神经的药。

他按亮手机,屏幕停留在陈院长的联系方式上。

这位院长为了弥补过错,再三保证明天会给沈禾柠安排规格最好的单人宿舍,又连夜整理出沈禾柠入学以来的全部资料,包括大大小小的照片和跳舞视频,汇总了发到他的手机上。

寄住的假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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