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车了 第76节(2 / 3)
在他心里抽来抽去。
手指攥紧又松开,一张一合,都喻示着主人的挣扎。
他对另一个自己是厌恶的,甚至是敌视的。可同时他乏于否认的是,眼下这个他,早也沾染了那一面的习性。
什么清越无垢?他浑身俱是尘土泥污,这一颗心,早便浊了。
罢了,有些事早晚要面对。况且此番因着他的侥幸与自负,险些便出了难以挽救的意外,他怎能再为了一已之私而……
敛下的眸子重新抬起,酝酿了片刻的勇气后,裴和渊终是开口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娘子。”
回顺安
“有那么一个人, 他与我……密不可分。”
“我与他共享身体身份与记忆,彼此间……没有秘密。”
纵是语声艰难,裴和渊还是垂着眸子, 将自己难言的缺陷与两世的纠缠,一股脑全盘托出。
不是三言两语便能道尽的稗史轶闻,而是他亲历的切齿拊心的往事, 荒唐的, 或是骇人的。
当中的许多过往, 并非鸳梦重温, 而是令他深宵难寐的主因。
坦白过后, 裴和渊像已用光大半的力气, 声音都发着飘,人也有些萎顿。
而即使是刻意模糊自己的神思,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她会怎么看他?
可思绪再是如潮, 也不是急切便能缓解的。尤其关瑶在听完之后, 并未立即给出反应。可她的变化,藏在细枝末节的神情之中。
素日都是娇娇软软没心没肺的人儿,现下眉目沉重, 额心微蹙,怎么看都是沉浸于震惊之中。
晨曦渐近, 屋内的烛火不再葳蕤,可裴和渊的一颗心却在胸臆之中鼓噪得难以安定。
沉默将人内心的忐忑无限放大,空气也成了无形的爪牙。裴和渊像伏于刑堂之下等着宣判罪责的人犯, 干炙着喉咙, 像是四肢拘挛僵硬的鸟儿。
印象中似是过了许久, 关瑶才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 将目光投到裴和渊身上,二人的眸光无声交织。
须臾,关瑶终是开腔道:“我们……上世是如何识得的?”
忆及相识,裴和渊眸光略缓,嗓音也柔了下来:“那时我出外视察民情,遇你昏厥于路边,便顺手救了你。回宫后你假扮失忆,说只记得自己约莫是东罗人,旁的事都不记得了……”
那时她在宫中醒后只黏着他,还问他是不是自己夫婿。得了否定的答案后,又追着问他可有婚娶,大有以身相许作为报偿的意思。
彼时她厚着面皮唱念俱佳,可惜眸中对他的渴望一览无遗,怎么看也是贪他皮相或地位的,别有心思的女子。加之生了张美艳的脸,还半点不懂矜持地扒着他,是以被他当细作提防过一阵。
直到后头他才确认,只是贪慕他皮相的痴女罢了。
对于她为何会出现在大虞,重生后的他也曾结合两世的种种推测过。
虽上世的他对她并无印象,但后来,却是查过她的真实身份。
她两世去青吴,想来必然与贺宸那老皇帝的觊觎脱不了干系,而榜下捉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去大虞只为寻他,想来也是极能说得通的。
听了裴和渊的话,关瑶面皮微热,心道自己怎就这么不争气,两世都被这张脸给惑得五迷三道。
略定了定神,关瑶扯开话头道:“所以你是失忆后便意识到自己重生了?”她疑惑:“但那时你并没有全部记忆,这又是怎么回事?”
提及此事,裴和渊眉心微紧,目色黯淡下来。
忘记不愉快的过往,似乎是人的本能。
害了病的人,愈加如此。
那时他被她的离世所击溃,终日浑浑噩噩,如同在沆茫之中艰难涉足的狼狈旅人,可是另一端,却是并无人接应的荒区。
许是受激过度,上世有那么一段,他的记忆如同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片一般,是碎到拼都拼不起来的。
而这世恢复记忆后,结合眼下的情境,他终也知晓为何另一个自己为何能与他争夺这躯体了。
若臆测无关差的话,后来的日子,另一个他完完全全占据了这幅身躯后,记忆也是时有时无。而这世的重生伊始,两个他的失忆状态重合,那时自然也便不记得她……
一言总陈之,这世初初复生的他,是缺失了上世部分记忆的他。
裴和渊喉头微动,音腔缓涩道:“娘子以后多多提防……他……”
说着提防另一人,实则亦是提防他自己。
毕竟今日的困境与挣扎,不是邪侵入骨的迫害,更像他被困果所噬,自食恶果。
“如何提防?”关瑶紧了紧眉:“就算是认出了另一个你,他会做些什么,我又如何知晓?”
不得不说,这话极有道理。
裴和渊心里发沉,当下凝起眉头认真思索,却听榻上人影动了动,关瑶说了声:“我累了。”
挑眸望去,见她已将头摆回里侧,视线打在床帷之上,并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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