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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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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黎鸢瞥她一眼,“没人和你一样,不管好的坏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来转去不说,一点心思全写脸上。”

“这么明显啊?”付汀梨不这么觉得。

十九二十岁的时候,身边的朋友玩伴都说她藏不住事,一颗坦荡荡的心,像风一吹就撩开了的野草。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一茬茬地往外冒。

但她自觉,家里落魄再回到上海,那些瞬息万变、千疮百孔的状况,已经将这茬野草吞噬得干干净净。她不再是以前的付汀梨,也渐渐学会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

况且孔黎鸢和她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天。怎么能一下把那茬野草揪住?

“别还。”

还没等她思考出为什么,孔黎鸢又出声了,把她那些本就宣泄不得的疑惑堵了回去。

付汀梨应该问为什么的。可孔黎鸢又马上说了,

“我不是那种会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去的人。别人看我们一副手套传来传去,还以为里面有什么秘密。”

只一句话,就让付汀梨想起曾被放在手套里的那张车库门禁卡。

那里面的确有秘密,她也忘了,手套不是目的,只是载体。

当初孔黎鸢给她手套,目的也只是那张车库门禁卡,让她去找她,确认她不会是那颗随时会爆炸的隐形炸弹。

那现在呢?孔黎鸢确认了吗?应该确认了吧,毕竟已经从她这里知道,照片已经被她删完了。

付汀梨没再继续纠缠,只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她没再想这件事,直到车开到出租屋弄堂外的街道,再次停在原来的地方。

雪还没有停,洋洋洒洒地飘着。像是为了暂缓重要时日的消逝,拼命地为这个元旦留下些记忆。

她开车门,下了车,被纷扬的雪花扑了一脸,刺得她脖子往外套里缩了一下。下一秒,听见后边一声关车门的响声。

便下意识说,“不是已经认过门了吗?孔老师又跟着下车做什么?”

话落,后面便传来“哒”地一声。她回头,脚步已经绕到车前,只看见孔黎鸢的指尖,恰好窜起一点炙烫的火星,在纷飞雪花里显得有点突兀。

还有孔黎鸢隐在白色烟雾里的侧脸,骨相深邃,轮廓偏柔和。微微掀开眼皮望人的时候总是朦胧而含情。

这个女人向来这样。

“我下来抽根烟。”孔黎鸢靠在车边,红唇里吐出一口白雾,张牙舞爪地将她罩住。

指尖夹着烟,笑在烟雾里晕开,显得有些慵懒,然后说,“今天就不送你进去了。”

付汀梨的脚步停在烟雾被吹散之前,转了个方向,“哦”了一声,

“那我先进去了。外头下着雪呢,孔老师抽完就回去吧。”

身后“嗯”了一声,然后是混杂着沙沙踩雪声中,孔黎鸢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声音。

她好像说了什么。但付汀梨没听清。因为她匆匆回头看一眼。

发现孔黎鸢穿那件厚厚的羽绒服,上半身隐在飘雪中,像是在给谁打电话。可孔黎鸢的手机不是没电了吗?

刚走几步,付汀梨也接到了乔丽潘的电话。

电话里,乔丽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好像已经许久没有听过。又好像,她从兜里翻出那张百元大钞,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好像一把黑伞、三碗汤圆和一份年糕,就让她的崩溃大哭,和她没有拨通乔丽潘电话的这件事……

都变成过去时,也好像都恍如隔世。

而现在电话里,乔丽潘用疲惫而烦闷的声音和她说,“之前投资的一个合伙人因为承担不起债务,跳楼了,就今天的事。”

付汀梨人是懵的,攥紧手机的手指还有些发抖,“我……我认识吗?”

乔丽潘没有回答,好像是在那头骂了一句。然后又反应过来自己在给她打电话,叹了口气,把话题带过去,

“留下一个哭天喊地的女儿,和一堆事,我不管又说不过去。”

付汀梨有些说不出话。凭借一个哭天喊地的女儿,她就觉得自己是认得这个人的。

活生生一个人,就了断在一个电话里。

“好了,不说这个了。”乔丽潘的声音听起来利落了几分,

“你也别担心我,想想你妈多顽强一个人,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我和你爸闹离婚,我把他挠得满脸血还让他一分钱都没带走咱的。

后来暑假他把你带去他那,让你喊他爸还被他家里那个狗崽子欺负,你拿一口尖牙我拿一个苕帚把他打得一身血淋淋的。”

“我怎么着也走不到这个地步的,放心吧。”

付汀梨被乔丽潘的语气逗笑,她也没办法不笑,“知道。”

乔丽潘也在那边笑,“对了宝贝,今天是不是过元旦呢?怎么样?”

付汀梨吸了吸鼻子,开始谎报自己的近况。

雪好像越下越大了。付汀梨有些走神,好像现在她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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