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3)
说罢,她再也不顾周围一切,任由雷电与火光照耀着自己,在整个天地间急促繁杂的暴雨声中,用力撬开了红漆棺盖。
就在棺盖被她撬起,狠狠推开的一刹那,她那状若疯狂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棺材里面,只有满满一汪浑浊的水,而她握着的铁棍,已经没入了水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麻痹感直冲入她的手掌,随即传遍全身。只僵直了一次心跳的时间,她两眼一黑,当即翻倒在地上,浑身肌肉都在震颤抽搐,无法停止。
地上的火势已经减小,但尚未熄灭,她一倒下去,身上虽因穿了火浣布而没事,但头发已经被烧掉大半。
身体的剧痛,让她无法动弹,许久,才感觉眼前的黑色渐退,但依旧金星直冒,面前一切尽是恍恍惚惚。
她看到阿南丢开了那一直在竭力维持的竹筒,一跃而下跳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蹲下来翻了翻她的眼皮。
阿南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入葛稚雅的耳中,听来如在梦境:“没死吧?楚先生说浓盐水可以暂时储存天上引下来的雷,但为了让她不要对棺材起疑,只从棺内接了几根铁丝通往塔外引雷,威力究竟多大我也不知道。”
“没死。”韦杭之摸了摸葛稚雅的脉门,说,“不过这女人太危险,还是赶紧绑起来吧。”
阿南见葛稚雅的目光还僵直地盯着上面那截燃烧的金龙看,便笑了笑,站起身将墙壁上一条混着钢丝的麻绳松开,示意韦杭之慢慢放下来。
先掉下来的是巨大的彩绘火浣布,然后是用楚元知家中的铁网罩改造成的绕柱金龙,里面那节木头的火正在熊熊燃烧,毕剥之声不断。
“你有火浣布,我们也有啊,还让巧手匠人在上面绘了一模一样的图案,遮护住上面真正的塔顶,毕竟这么黑又这么高,你绝不可能看得出,这是真的还是画的,更看不出来,这个燃烧的龙头,其实并不是悬在最高处。”阿南笑着,又捡起她脱手落地的铁棍敲了敲那龙头,说,“空心的,中间灌了火油才烧起来呢。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铜铁通雷电的一瞬间,会产生巨热,那螺旋中间的炽热足以将三大殿的巨柱都焚烧殆尽?”
葛稚雅咬着牙,看向撤掉了伪装后,黑暗一片的塔心,从牙缝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为什么,这个铜龙,不……不会引雷?”
“因为,就没有铜龙啊。”阿南抱膝蹲下来,认真地对她说,“实不相瞒,雷峰塔靡费巨大,哪有余力造二十四丈铜制巨龙?这龙是木头的,外面金漆彩绘而已,所谓的铜龙绕塔心啊、妖风啊、塔心受热着火啊,都是我们放出消息来,骗你的。”
葛稚雅此时全身麻痹,趴在地上,只能木然任由韦杭之捆绑自己,唯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阿南,满怀恨意。
“别这样啊,我可是够给你面子了。刚刚你设计让我拉竹筒的时候,我真的有点累呢,毕竟砖木的塔心绝不可能引下雷来,我真的好想松手算了。但为了引你入瓮,我还是演到了最后。”阿南揉着手腕,笑对她的怒火,“怎么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应该心服口服了吧?”
韦杭之将葛稚雅捆好提起,想起刚刚她喊殿下漏了嘴,顺便把她嘴巴塞住了。
打开塔门,外面倾盆大雨中,诸葛嘉正带着神机营一干士卒守候在廊下,各个被风雨打湿了下半截身子。
见犯人已经就范,皇太孙殿下也完好无损,诸葛嘉才松了一口气。又见塔内二楼在滴水,一楼青砖地上大片火烧痕迹,还有未灭的火光,赶紧叫人进去清理,又忙着向朱聿恒问安。
阿南在塔内捡拾起自己弃掉的精钢丝网,一条条理好,又把捡到的“龙吟”外鞘递给了站在外面的朱聿恒。
朱聿恒见鲨鱼皮的剑鞘上全是灰尘,上面的宝石金饰也被熏黑了,便转手交给了韦杭之,让他拿去清理。
阿南打量那把剑身的湛青光华,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说道:“阿言,你这剑,难道是传说中的龙吟?”
见她已经认出,朱聿恒便淡淡“嗯”了一声。
“我记得,这可是天下名剑,据说是当今圣上心爱之物。”她笑着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你一个小小太监,圣上居然把心爱的武器送给你,而你,还敢如此对待御赐之物?”
急雨繁花(1)
她戏谑的问话,让朱聿恒的心口,微微一跳。
他不确定,当时在仓促之间,她是否听清了葛稚雅对自己的称呼,以至于起了疑心。
但他不动声色,只淡淡瞧着她,说道:“圣上将这柄短剑赐予我,是期望我用它来为朝廷办事的,而不是供在家中落满尘灰。”
阿南笑眯眯地点头,说:“阿言,你说话总是很有道理的模样。”
“为人臣子,自当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说了等于没说。阿南吐吐舌头,又貌似不经意地说:“我刚才听到葛稚雅对你说,想不到你现下竟纡尊降贵,亲赴险境抓她……你之前和她有过恩怨吗?”
韦杭之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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