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3)
“火灾?”
“是啊,我爹当年从杭州迎娶我娘去顺天时,投宿在徐州驿站,谁知那一夜突发大火,烧死了不少人。我爹将我娘从火中救出时,我娘已经被大火烧毁了容颜,据说十分狰狞恐怖,因此只能常年戴着面纱,以免惊吓到旁人。”
“这样啊……”阿南不由得感叹,“你爹真是个好男人,迎亲时他们还没拜堂成亲吧,但你娘都毁容了,他也没舍弃她。”
卓晏提起这个,简直满脸崇拜:“我爹确实!成亲二十多年,我爹别说纳妾了,根本就不朝别的女人多看一眼的,和我娘特别恩爱!”
你爹那么专一痴情,怎么儿子却是个天下闻名的花花公子。阿南看着卓晏笑而不语,心想,真是不肖子孙。
海客瀛洲(1)
卓晏家的院子叫“乐赏园”。因为建在山间,为了安全所以院墙既高又厚,确实是卓晏那位应天都指挥使父亲的风格。
阿南和朱聿恒住的桂香阁靠近花园,阿南进门时,一抬头看见匾额上的花纹,便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睛打量着。
卓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说:“这是杭州这边的老师傅特意给弄的,说这是葛家的标志,他们当年给葛家修宗祠时,葛家给过纹样。”
阿南端详着上面的四翅飞虫,笑道:“对哦,葛家是用蜉蝣做为标志的。”
毕竟,世人都爱富贵吉利、久而弥坚之物,很少人家会用这朝生暮死、虚浮渺杳的虫子。
卓晏则诧异不已,问阿南:“咦,你一眼就认出是蜉蝣?我刚看见时,和别人一样都以为是蜻蜓呢。不过我娘住进来之后,从没注意过这个纹饰,我也把这茬忘了。现在看来,工匠们的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
“确实很像,所以往往会有人将蜻蜓认成蜉蝣。”阿南说着,笑微微地瞥了朱聿恒一眼。
朱聿恒瞥了蜉蝣一眼,依旧面无表情。
桂香阁临水而建,水风吹来肌体清凉。
用过了中饭,阿南与朱聿恒坐在池边乘凉。阿南从包袱中摸出几根钢圈,又做起她那奇怪的圈环来。
做两下,她尝试着拉几下,又皱皱眉,把新装上的一个圆环给卸掉了,拉成椭圆之后,再度连接上去。
朱聿恒掷着骰子练手,看着她做这个古怪的圈环,在心中猜测了许久,终于开口问她:“那是什么?”
她拎着圈环叮叮当当抖了两下,说:“岐中易,和九连环差不多,你要试试吗?”
他瞥着她手中这个由十二个圈环勾连相接的岐中易,问:“原来你喜欢做这个?”
“谈不上喜欢。不过,公子喜欢玩岐中易,所以我闲着没事,就会给他做几个。”
公子。这么频繁被提起,当然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提到这个人时,她那神情,似乎要将对方捧在掌心中、刻入脑海里、奉在心尖上。
朱聿恒别开脸,懒得与她聊这个心心念念的公子。
她笑眯眯地将最后一个圈环扣入其中,然后交到他手里,说:“而这个岐中易呢,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
他诧异地看她一眼,慢慢伸手拿了过来。
“这一副岐中易,名叫‘十二天宫’,没有特殊的手法是解不开的,你可以试着用我教你的动作配合缠解,做一些平时绝不可能做的动作来训练自己的手,等到习惯成自然,你也就练会这些手法了。”她按拢他的手指,示意他如何移动,如何做解环的手势,“好好拿去锻炼手指吧。”
夏日午后,她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带着微微沁凉感,而他们靠在一起的肩膀,也自然而然地碰撞在了一起。
朱聿恒不自然地挪了挪肩膀,垂眼看着手上岐中易,顿了片刻,终于动手解了起来。
正如她所言,这个岐中易确实需要特殊手法才能解开。环扣的间隔设置得刁钻无比,手指要竭力摆出奇怪的姿势,或曲或折,或弯或张,才能顺利将那些环挪移或脱出。
“除了锻炼你手指的灵活性外,你还要多考虑考虑怎么才能解开它。只要你的手和计算能力相连配合,这岐中易对你就应该不难。”阿南蜷起双脚,靠在椅背上,撑着下巴看着他的手。
他是个一学就会的人,纤长白皙的手指,以她刚刚教的动作穿插拆解十二天宫,动作往往出人意表,似乎完全无视关节和筋络的束缚。
阿南满意地笑了。
周围无人,她随意地问正在练手的朱聿恒:“阿言,对你来说,蜻蜓比较重要,还是蜉蝣呀?”
朱聿恒正在解的手略略一顿,抬眼看她:“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阿南似笑非笑地半躺在椅子上睨着他,“你追查我的蜻蜓,同时也在关注葛家的蜉蝣,而且葛家擅长丹方火、药,他娘又是葛家唯一有可能出手作案的人。所以是你安排卓晏回到杭州的,甚至我们要换地方住,也是你故意给他机会,让他邀请你到乐赏园来,好趁机调查葛家的事情,对不对?”
朱聿恒没想到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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