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3)
希望两人都没事。”
魏佳附和:“是啊。”
在得知了林家的事后,她特意去搜索过当年有关的事件报告,网络上找不见,还托人去报刊室调取到了那份年代久远的报纸影印。寥寥简短的报道,只在像素模糊的照片上,依稀能看到角落里有两名牵着手的小孩。不需要过多的分辨,她就能断定,其中那名瘦到皮骨的孩子是林奢译。
于是,一切在他身上反馈出的古怪行径,也都有了解释。
他对于“善意”所做出的迟钝、慢半拍的反应,他对于“恶意”的麻木和无视,他某些时候像是会“卡壳”般,执拗地重复着相同的话,以及那种无时无刻的微笑表情,更趋向于一种无声、卑劣到试图获取认同的伪装。
宗姝说:“他今天看起来挺平静的。”
“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魏佳叹了口气:“如果真得要离职的话,对他来说,会是很大的打击吧。”
林奢译从调查室里出来时,道了声谢,随手带上了门。
调查室的斜对面,是院长的办公室。此时院长拎着她惯常的包,也刚锁了门,要往外走。她正巧和林奢译碰到了一处,笑眯了眼,拉长了欢快地语调:“哎呀,小林!”
在一瞬间,林奢译想把手里的文件往身后藏。
院长跟没看见似的,只热络地说:“走吧,咱俩一起走。”
这条从办公楼通往教学楼的小路,林奢译走过了无数次,不过单独和院长一起,倒还是头一遭。
院长乐呵呵地说:“小林,你知道吗?当年我刚毕业的时候,就是来的这家幼儿园实习。那时候院里还只有两个班,向日葵班和玫瑰班,你猜我被分配到了哪个班?”
林奢译有些无措,说不上话来。
院长说:“就是向日葵班。”
她眼中有和蔼的温柔闪动:“虽然只有短暂的半年时间,但你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老师了。”她重复说,“你是名好老师。”
两人停在了幼儿园的铁门口处,要道别。
林奢译哑声喊了声:“院长……”
秦淑如往常般拍了拍他的手臂,鼓励道:“没关系,走吧。”
经过调查组的查证,他们澄清了此次不过是个误会。但在调取林奢译的资料时,他们也发现了他当初政审不合格,却还继续留在幼儿园担任老师的问题,“被辞退”似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秦淑笑着说:“我也早该到了退休的年纪。”
背上一道惩处,横竖不过又“退休”了一次罢了。
她并不后悔留林奢译任职,唯一有点遗憾的,大概是她回家的方向和林奢译正相反,不然最后还能多聊上几句。
和秦淑告别的手,挥了挥,最后落在了他自己的喉咙上。林奢译有些按不住的发抖,从唇齿间,他想说话,说不出来,猛然在颈侧抓出来几道泛血的痕迹。
施妤说过:他“喜欢”这份工作。
林奢译想不明白,不理解。
这是种完全不同于“喜欢施妤”的感情。
但在此时,当他被迫面对了“分别”,他意识到自己总也放心不下孩子们,舍不得大家之后,他被迫承认自己“喜欢”这份工作了,也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分别”带来的痛苦。
这是种温和、缓慢、凝沉,又不容拒绝的抽离。
某些东西从他身边消失、消散了,无声无形的离开,却给他留下了愈发连绵不断的苦痛。他被笼罩其中,挣扎不能,逃脱不能,直到他把喉咙抠破,把身体和心脏剥开,在贯穿了身体的料峭寒风里,他好像才能发出声音。
林奢译想把指缝里的血渣洗掉。
拧开了水龙头的最大水流, 他在冰冷的水里搓洗着手指。一直搓到指腹发红,膨胀地,像绷不住会突然炸开的气球。病态苍白的皮肤下, 血管如同一条条殷红的栓绳,被尽数笼络到了手腕处,在腕间打上了死结。
冷水四溅, 水越凉,那绳结仿若愈发收得紧, 直到血色蜿蜒而上,攀上手臂, 开始寸寸吞噬起青色的筋络……目之所及处, 直到林奢译的视野里也被覆盖上了一层血红色。
鲜艳的红, 晃动错位的重影。
抽离, 无法自控的失重感。
一呼一吸间, 周遭的空气似乎也被挤占了。
林奢译感觉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间或的缺氧,又像是大脑同样被吞噬殆尽, 神经断绝了的停滞。他的思维在水中飘散, 会沦为溺水的窒息……
林奢译猛然从水盆中抬起了头。
他站不稳,踉跄地扣紧了洗手台的边缘。从水龙头里持续涌出的冷水,把他从头到尾淋了个湿透。他的身体冻僵麻木了,感知不到温度,于是在他急促的大口呼吸中,更多冰冷的水渍侵入到了他的肺腑,继续灼烧着他的心。
林奢译分辨不出来, 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他甚至于不知道是他把自个埋进了水里,还是他爸嫌恶地将他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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