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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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的位子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而陆鸢面前恰是她最爱吃的几道菜,用心之深,令人动容。陆鸢眉目之间皆是掩不住的欢喜,她感激地朝周夫人看去,周夫人恰迎上她的目光,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宴席在一碗类似长寿面的汤饼中收尾,旁人不明其中深意,陆鸢却神思怅惘,百感交集。出嫁前,每逢她生辰,周夫人都会做这样一碗汤饼,她每次都能吃两大碗,还被周家兄弟笑话胃大如牛,只有一个人对她说:能吃是福,看她吃饭很开心。
宾客们单吃菜便已有七八分饱,汤饼并没吃多少,只有陆鸢吃了一整碗,她在旁人惊愕的眼神中放下筷子,面色坦然地对周夫人道谢。
宴毕已是夜色清寂,宾客们寒暄少顷便纷纷告辞,周夫人拉住陆鸢手臂,话却是对王嫮和陆鸢两个人说的,“还有烟花,你们无论如何得看过再走。”
王嫮只当周夫人盛情挽留,大方应承,陆鸢却什么也没说,陪着周夫人一道上了观看烟花的阁楼。
冬夜清寒,寂寂夜色中突然爆出一阵响亮的噼啪声,泼墨般暗沉的夜空忽而缤纷炫彩,伴随着热闹的拊掌喝彩,清寂冬夜骤然生动和暖,如春风忽至,山花烂漫。
陆鸢朝旁侧的阁楼望去,那里是周家男丁们赏烟花的场所。
一个玉色身影长身而立,似清隽修竹,隐约可辨也在朝这边看着,但是离得远,夜色深,看不清神色和面容。
但陆鸢知道那就是他。
十岁那年,他生辰,陆鸢用自己赚到的人生第一桶金买了烟花为他庆生,他们并肩坐在空旷的原野上,陆鸢说:“周元诺,等你长大了,要还我一场烟火盛会!”
今日的烟花,比她十岁那年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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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烟火又不是非要看◎
回程的马车上,王嫮意犹未尽,拉着陆鸢说道:“周家今日这场宴席真是别出心裁,就说那烟花,不年不节的,谁能想到啊。”
“而且周夫人和蔼可亲,可比——”
王嫮本想说可比自家婆母好太多,看看陆鸢,改口:“可比大部分人都好太多了,我听说周家三郎温润有礼,还未娶妻,也不知谁有这个福气能做周夫人的儿媳。”
王嫮津津乐道,陆鸢只是笑了笑,靠着车壁假寐。
马车忽然停下,外头传来褚暄的声音,“怎么这么晚才回?”
家奴忙解释:“周家留两位夫人赏烟花,耽搁了些时间。”
王嫮听到褚暄的声音,撩开窗帷看向他,知他是因自己回得晚担心了,特意寻来的,忽然心头一暖,娇声道:“夫君,我闷的慌,想骑马。”
褚暄驱马来到车窗外,说道:“夜里寒气重,你还是坐马车吧,别受了风,回头再生病。”
王嫮不依,微微撅起小嘴,朝他手里的连帽披风扬扬下巴,“不是带了披风嘛,我就想骑马。”
褚暄拗不过,只好依了王嫮,两人同骑一马,褚暄解开自己大氅连妻子裹进来,驱马缓行。
陆鸢独自坐在马车里,偶尔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私语低笑,隐约可辨还在说烟花一事。
褚暄和王嫮两情相悦,当时为了娶王嫮进门,褚暄还跟母亲闹了一场,被褚昉逼着跪了半个月家庙也没松口,终于得偿所愿。
陆鸢望着骑马依偎的二人,失神片刻,落下了窗帷。
回到府中,陆鸢才走到兰颐院外,恰碰上从里面出来的褚昉,看着是要离开的样子。
褚昉早就来了兰颐院,也听说陆鸢赴宴去了,本以为夜色初临就能回来,不曾想竟这么晚才回,他等了一个多时辰,没了耐心。
陆鸢看他神色便知他生气了,柔声解释了晚归的缘由。
周家放烟花的动静不小,褚昉自也听到了,他抬脚折回兰颐院,等着人进了屋,才说:“那烟火又不是非要看,你忘了自己还有功课吗?”
褚昉等了一个时辰,原是为之前的许诺,要查校她的诗书。
陆鸢微不可查叹口气,柔声说:“今日太晚了,国公爷明日还要上朝,不如明晚吧?”
褚昉面色沉肃,如夫子一般训诫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说罢这句,他便不再说话,命大丫鬟书韵铺开一张宣纸,递给陆鸢一本书,指着第一页道:“今日先抄半页。”
陆鸢接过一看,竟是《竹书纪》抄本,不由诧异地看向褚昉,问:“不是学诗么?”
褚昉看着她,认真说:“这就是古本《诗》。”
而后,他指着书上的字,一本正经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陆鸢越发看不透褚昉,从前日他突然来了兴致栽培她,到今日面不红心不跳地骗她,一切都太反常了。
犯得着吗?就算想嘲讽她不懂诗书,犯得着拿已经失传的古书抄本来诓骗她吗?
“国公爷,这是《竹书纪》抄本,也叫今本,古本在我外祖手里,你方才念的那几句,其实是‘天下既定,圣德光披,群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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