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说。”段从耷着眼皮吃菜,丢给他一个字。
“言惊蛰好像回来了。”韩野动动眉毛,观察着段从的脸色,“我也忘了从哪个孙子那听的,说他好像还……离婚了?”
言惊蛰跟段从当年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在那个对于同性恋还很敏感的时候,段从以“我发小儿”的身份,将言惊蛰介绍给自己所有的朋友,带着他融入自己每一份社交圈子。
段从天生就是那种会在人群中发光的人,而每个认识段从的人,都知道他有个发小,有个最好最重要的朋友,是那个除了名字平平无奇的言惊蛰。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只有韩野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
“我知道。”段从的反应比韩野预想中还要平淡,像在讨论某个没什么交集的路人,“过年回去见到了。”
“啊。”韩野很吃惊,“那你们,没聊聊?”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聊……”段从一句话还没说完,落地窗外传来几声小小的惊呼,将他与韩野的注意力一齐引了过去。
是个骑着电动车的人摔倒了,估计是撞了南馆门前的台阶,连人带车摔得人仰马翻,车轱辘还歪在地上转圈,车上的一男一女就嚷嚷着吵起来。
主要是坐在后座的女人在嚷,她爬起来就十分气愤地推搡着开车的男人,骂他怎么回事会不会骑车,嗓门儿高得段从在二楼都能听见。
被骂的男人倒是脾气很好,先是想帮女人拍拍身上蹭到的雪水,被推开就转身去扶车,估计摔倒的时候崴着脚了,步伐一瘸一拐,扶完车才注意到自己的外套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忙面红耳赤地低着头整理。
“哎,看不得这种窘迫的画面,”韩野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都是老爷们儿,容易替他尴尬。”
调侃完,他发现段从仍侧着脸盯着楼下看,又跟着望回去。
“我操,”韩野猛地往前一倾身,使劲冲那狼狈的男人眯了眯眼,“这南馆他妈地邪了吧,说曹操曹操到,你俩这都能碰上?”
段从没说话,只沉默地盯着楼下,目光深沉得看不出丝毫情绪,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那个女人叫嚷了很久,一张脸胀得通红,她是真的很生气。
这种情况生气完全可以理解,虽然不知道她和言惊蛰是什么关系,但坐着电动车好端端摔了个狗啃屎,还是摔在挺高档的餐厅门前,被那么多人看着,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不过一般人就算心里憋火,这会儿顶多嚷两声就算了,第一反应都是赶紧扶起车离开,闹得越大声只会越尴尬。
可这个女人却呈现出了一种不依不饶的架势。
言惊蛰想让她上车,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破口大骂;伸手拉她就往后躲,只扯着自己的袖口和包带,让言惊蛰“看”。
“你自己看看怎么办!别说没用的!我新买的衣服,你得赔我!”
“什么回去再商量?!现在就赔!快点,掏手机转账!”
言惊蛰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闹得红头胀脸,一直低声解释着什么,一手挡着自己擦破的旧外套,另一只手还要歪歪斜斜地撑着车,像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韩野望着这乱七八糟的一幕,一张帅脸逐渐拧成了酱菜,都快看不下去了。
看见南馆的大堂经理带着安保出去劝架,他才吐了口气,“哎”一声靠回沙发里。
“这是言惊蛰老婆?”他奇怪地问段从,“不说离婚了吗?”
段从也收回视线,端起杯子喝水,耷拉着眼皮表示不清楚。
“毕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个面瓜似的。”韩野忍不住又朝下看,“这么点儿事吵吵半天……他连赔衣服的钱拿不出来?”
段从想起那天看见的言树苗,想起他那不合身的旧棉服和旧棉鞋,“嗯”一声:“可能吧。”
韩野看着他漠然的模样,皱了皱眉毛。
大厅经理也协调不了发生在家门口的事故,女人的叫嚣越来越激昂,渐渐有了撒泼的趋势。
“你要不下去看看?”韩野突然问。
段从将杯子放回桌上,抬起眼皮跟他对视。
“不说别的,起码也是老同学。我都看不下去了。”韩野说。
“吃你的饭。”段从的语气跟他的态度一样,毫无起伏。
韩野突然出现在面前时,言惊蛰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今天是他去姐夫的房屋中介所上班的第三天,基本工资并不高,胜在姐夫帮着解决了大半租房的问题,并且划给他一小块区域,每从那片区域里做成一单租房的生意,就有额外的提成拿。
女人是他带着去看房的第一位客人,言惊蛰无比地想做好,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已经把姿态放到了最低,极力地想要解释,可女人什么都不听,只火冒三丈地喊他赔钱,开口就要两千。
刨掉留给言瘸子的钱、租房费,与言树苗最基本的生活费,言惊蛰现在浑身上下凑不到四位数。
他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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