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人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们采取温水煮青蛙的策略,武成晚八成会接受,但就是操之过急,对他的感受不管不顾,才让他这么抵触。他是在过一种集体生活,但集体生活中的不合群与特别都会让其陷入困境或是危机当中,比如,他的生理缺陷。
武成晚回到教室,陈萃频频扭头看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终于,陈萃转过身,武成晚放下手中的笔,正视他,等他开口。
奥,陈萃揪着裤缝,拧的指甲盖前端泛白,不敢看他如此郑重的目光,就像有千斤的重量压在自己脖子上,让陈萃抬不起头。
“喝,喝热水吗?”
冼兵在前面埋头,有点儿想笑,骂了句傻子。
武成晚把杯子递给他,他倒了满满一杯,搁到窗台的位置。如果是夏天,阳光顶好的时候,光锥折射,台面就会有虹光。
“你好,我叫陈萃,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陈萃畏缩的伸手,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武成晚皱眉,上这么些天课了,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一面捉上陈萃的手,温凉,手上有茧,骨架偏小,他快要包住那只手。
“你的…名字。”陈萃其实是想听他跟自己说话,来了这么久,他一句话也没说过,别的不说,名字总要答的吧。
武成晚不作答,自我介绍失败了,陈萃恍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他手里,慌着要撤,一抽,就抽出来了。
“真的,一句话都不讲呀。”陈萃喃喃低语,太冷酷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萃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工整地写道:我是哑巴。
像是砸了一只碗,哗啦一声,陈萃听到猴子七上八下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对上武成晚噙笑的嘴角。武成晚不常写哑巴这两个字,多是写不会说话,写哑巴说明他心情不好。
陈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他揉着纸条,几乎是要往桌兜里面扎。
冼兵骂道:“发什么神经。”顺手把他从桌子底下捞了出来。
陈萃拘着肩膀,老师来了也不上课听讲,就在笔记本上面写: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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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过得太快,简单的一个周六,周日下午就要返校。
原来班级宿舍都分配满了,武成晚只能住到另外班级的宿舍,好消息是宿舍本来是八人间,但因为人没住满,加上他也只有四个人。唯一能保证的是一个宿舍都是同年级的,这样方便大家时间一致。
他要住的宿舍在走廊尽头,学生宿舍都是一副光线不足的样子,白天不开灯,看上去又阴又寂。
下午两点,来学校的人还少,莫贤要帮他理床铺,被他拒绝了。因为别的上铺都堆积的有行李,要么就是碗筷和书本,不好动别人东西,他挑了一个空上铺。下铺其实有人,铺蓝白格的床单,被子叠的四四方方,这让他没有那么抗拒。
收拾好床,备好住校需要用的物品,他神色依旧冷淡。
怕他不看自己,莫贤开口道:“先回去吧,上晚课的时候再来。”
他跟在莫贤身后,零交流的走出校园。
莫贤不知道怎么跟他讲,但显然他现在还在怄气,讲了也不听,不如过段时间没那么大脾气了再说。
陈萃中午吃过饭收拾好背包就开始赶路了,走路差不多走快一个小时吧,等车也要时间。公交车走走停停,等到站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好在可以直接到学校附近!
路上都是学生,他路过桥会停下来看里面的死水,不是流动的水,有点儿脏,水也浅,不过下午的阳光撒上水面灿灿地,扶着石墩桥,他就有种在镇上的感觉了。此时的镇还在发展,规模虽小,边缘厂区不少,再过个几年就会成为某某市。
他到宿舍四点半,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上铺的床褥,来…新室友了?他茫然的看向在宿舍坐着补作业的室友,没开口问。他跟这个寝室的人其实不太熟,加上今天新来的一共四人,有两个是同班的,经常回宿舍后讲话,没人理他,他也张不开那个嘴。约莫半个月了,还不知道室友的名字。
他放下书包,收拾好东西就回教室去了。
武成晚踩着晚自习的点儿来的,武徽金下午跟朋友打球去了,没在家,不然又要对着他絮叨。他顶不耐烦的,稀里糊涂的要住宿,没一点儿自在,以至于到了教室,连书都懒得看,只想趴着睡觉。
陈萃扭头就看见他的发旋了,别人都在写作业,沙沙的动静,冼兵藏了武侠小说偷偷看,只有他一个人在睡觉。不敢吵醒他,陈萃伸手帮他把要掉地上的笔给推回书桌上,看了两眼他从书堆里露出的侧脸。他就很像城里人,丁点儿都不村。陈萃评判人的标准是以自己家里那片土地为基准的,一种是像自己但比自己强的人,一种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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