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3)
对于当时的吉祥而言,姑娘就是他最大的主子。
他这一条命都系在姑娘一个人的身上,他那时怕得不行,吓得当场就跪下了。
他以为自己这样冲撞了姑娘必定少不了一顿责罚,可想象中的责罚并没有到来,反而是那几个要来拿他的婆子被人喊住了。
“好了,看年纪应该是新进府的,估计是走错路了。”
那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灵动悦耳,迄今为止都无人能够超越,他小的时候怯懦软弱,那时却破天荒的想去看看这样声音的主人应该长成什么样,可他不敢,他只能垂着眼睛看到一片红色的衣裙,上面绣着漂亮的蝴蝶和牡丹。
她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声音虽然稚嫩却有着让人不得不服从的气势:“派个人把他送回去吧。”
后来他跟着人离开,隔着远远一片花木,终于看到了一张如银月般好看的脸。
柳眉杏目。
眉宇之间却藏着轻愁。
她也看到了他,却没有训斥他,她只是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去望头顶高悬的那轮明月,可他的心跳却在她看过来的那刹那如惊雷一般轰然作响。
他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遇见了仙女。
可仙女就是仙女,他只能仰望,也只敢仰望。
吉祥笑着阖目,他在元宝如惊雷般的打鼾声中一点点进入睡眠。
……
万籁俱寂。
天地仿佛都变得安静了。
可裴郁却还未曾入睡,屋中烛火燃烧的蜡油都已经在烛台上堆成厚厚的烛花了,裴郁拿着小板凳坐着,一边默背刚才看过的课文一边拿草编织着东西,一心二用,竟也完成得很好。
他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不仅仅是为了马上到来的秋闱,秋闱之后无论能不能取得名次,这地方他恐怕都待不了太长的时间了,他得趁早搬出去。
樊自清那边倒是早就跟他提过可以住到药堂或者他那边去,他给拒绝了。
他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好意,无论有没有原因,因此裴郁如今除了每晚上去西街给人写信、读信之外,他白日还会去山上采草药进行贩卖,空闲的时间还会用草编织一些蜻蜓、蝴蝶、仙鹤、锦鸡等物件……
裴郁聪明,手也巧。
没人教他,许多东西,他都是看别人怎么做然后自己研究学会的。
这用草编物件就是他以前在西街从一个老人那边学来的,他手巧、想法也多,后来看古书还学了不少老人都不会的形状,孔雀、龙、凤凰……这些罕见特殊的东西总能在他的手下栩栩如生的出现。
裴郁无意与老人争抢生意。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摘完草药,或是放在药堂进行贩卖,或是自己随便找块地方售卖。
这东西比写信挣钱,还用不着耗费什么东西,唯一用得着的东西也不用花钱,摘草药的时候在山上随便摘一把就是。
除了这些。
裴郁还做过木工、扎过灯笼。
这十余年,他靠自己长大的年岁里,他曾做过许多东西,他就是靠着这些东西养大了自己。
裴郁并不觉得累,他已经习惯了,只是偶尔停下来喝茶歇息松口气的时候,目光落在被他高高奉在书桌上的那只香囊时,他才会短暂地出会神,去想她究竟为何要派人保护他。
外面传来梆梆梆梆的声音。
已经过了三更天,快丑时了,竹篓里最后几根草也被他用完了。
裴郁把编织的最后一只兔子放在那一堆物件里面,这才反手按压着脖子站了起来。
坐的时间太久,腰酸背痛,眼睛也变得有些干涩了,裴郁起身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打算去洗漱一番就睡觉,等洗漱完回来,他又把东西收拾了一通,要熄灭蜡烛的时候,他的余光忽然瞥见桌旁那只香囊,犹豫了一会,裴郁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放回到盒子里,而是伸手拿过那只香囊轻轻握于自己掌心之中,然后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枕头旁。
静气宁神的草药香在他鼻尖萦绕。
窗外月亮都困了,躲在云层之中不肯出来,而裴郁侧卧在床上,面朝那只香囊,黑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清亮,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合上眼睛步入睡眠。
这一夜。
向来被噩梦缠绕的裴郁也终于变得祥和平静起来,难得酣睡一通。
我……有些想悦悦了
袁野清今日丑时一刻才回到家。
他如今贵为都察院二品左都御史,主掌监察、弹劾之责,近日定州那边出了一桩案子闹到了燕京这边,因他是起办之人,这事便一直由他负责。
这案子的起因是定州有一位寡妇状告定州知县郑京奸淫她。
郑京,燕京郑家嫡系子弟,中山王胞弟嫡子,如今宫中唯一养育过皇子的丽妃是他的堂妹,那寡妇自知郑京在定州一手遮天在定州必定状告无门便去了保定那边,原本想着保定知府必定能还她一个公道,未想这案子一开堂,那郑京便在公堂之上当着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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