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3)
习俗说人死后头七的这天魂魄会回到家里见亲人的最后一眼,为了让他们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所以要在屋内点亮所有灯。
长辈们祭祀结束各回各家,整个家里只剩下顾若清和乔望轩。顾逢晟回去时没有声音,更不打算去客厅同这两个人打声招呼,只身走进祠堂。
这里他只来过三次,幼年时父亲意外离世,他就是在这里被母亲带走的。后来母亲也走了,葬在南淮,顾青山却偏偏要在祠堂里为她立了个牌位,夫妻俩挨在一起,没能同穴而眠,可在另一种程度上也算达成了。
可他现在看着,只觉得那是永远也逃离不开的禁锢。
祠堂中央摆了个长桌,顾青山的牌位供奉在中央,旁边放了两根蜡烛,屋内亮着灯,烛火飘忽闪烁。
顾逢晟站在香案前,默默看着,想着,他如履薄冰的这些年。
明明是自己的家,但走每一步都要看人脸色,每一个决定都要受制于人,他在顾家像给傀儡,也不枉旁人编排到他身上的诸多流言。
身后有脚步声缓缓走进,他没回头也知道是谁。
顾若清穿着丧衣,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
“回来的这么晚,也不给你爷爷上柱香?”她话里生冷,大概是装也懒得装。
他回过头,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从头到脚都精心装扮过的,他名义上不得不喊,也是不得不承认血缘的亲姑姑。她看他毫无亲情,眼里的锐利和冷漠仿佛只想把他生吞活剥。
顾逢晟盯着她,还是打算问出口。
“这么多年,您为什么总是拿我当一个敌人呢?”他不理解,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一个姑姑不惜血缘想要杀掉自己的亲侄子。
更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演了这些年,怎么不能一直再演下去?
顾若清笑了笑,嘴角淬着恨意和嘲讽。她越过他,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三根清香,点燃后举到头顶,跪在地板上故作虔诚的上了这住香。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个答案呢?”她起身,将手指上沾到的香灰一一拂去,“你知道,我一向欣赏你聪明,小时候你就已经习惯了凡事不问原由,怎么现在好像越活越回去了?”
她带过这个侄子几年,在他刚回京平时更是给了他许多温暖,顾逢晟年少时一度认为,自己虽然早早没了母亲,但有这样一个姑姑也是万幸,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的那场车祸,背后的罪魁祸首会是他从前尊敬的姑姑。
“我从南淮回来那年,因为水土不服,整夜整夜的做噩梦,爷爷没空,是您一直陪着我。”
顾逢晟对上她冷寂的目光,陷入回忆里。
“我对母亲在世的记忆不多,心里那些渴求的母爱,都是您来满足的,那时候我真觉得,我把这个姑姑当成母亲。”
顾若清面色冰冷,听到这番话后却突然变了变脸色。如今站在她面前的顾逢晟,已经是华清的掌权人了,得天独厚,也终于如愿以偿。
可她却觉得他不应该这样说,他应该愤怒,应该狂怒,甚至是歇斯底里质问她当年为什么想要加害他的性命。他不该这么平静,平静的好像只是在看一个疯子的独角戏。
“你……”
她想开口,却说不出来什么,这一刻,顾若清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因为一念之差,毁掉了他内心最重要的东西。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顾家的财产和地位我更是不屑一顾,你们眼里最珍而重之的权势和地位,在我这连一张白纸都不如,我只想过随心所欲的生活,完成我的梦想,再和心爱的人相守一生。”
他想,如果没有当年那场车祸,他现在应该也和沈昱宁在一起并肩,而不是眼睁睁看她离开多年,却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她又变成了这样,这一切的一切,命运究其枯烂的根头,都在她这里。
窗外起了风,蜡烛摇曳不停,最后还是熄灭。
顾逢晟闭了闭眼。
“我念着您是我的亲人,公司上的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沈家的事,您让我怎么忘?”
他沉思良久,对着顾青山的牌位,还是心软了。
“昱宁是我妻子,但她不是顾家人,顾家的一切跟她无关,您也不必处心积虑要借她来对付我,您要是伤她一分,我会不惜一切。”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再给她一次机会,与此同时,也罢黜了她在华清的所有权力。
“公司的事您不用操心,望轩已经到了南淮分公司,相信有他在,姑姑您也会放心,爷爷临终前交代我要您安度晚年,您还是——好自为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京平断断续续的雨持续了快一个多月,进入九月份,闷热的雨季总算是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顾逢晟大刀阔斧地推进了援非项目,也正式开了工,华清将所有参与项目的工人和成员都用专机送往达木赞,举行开工仪式那天,他也不远万里前往了达木赞的建筑工地。
这算是风波过后的首次露面,援非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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