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2)
余远洲笑他:“你这眼泪儿掉的,比幼儿园小班还多。”
丁凯复食指抠着眼头:“远洲,回国后跟我结婚吧。”
“怎么结?咱俩又扯不了证。”
“破纸一张,没鸡毛用。”丁凯复手指敲着方向盘,眼睛亮闪闪地盘算,“银拓的股权,我手里有65,全过到你名下,你每个月给我发工资。咱俩在金鹿办顿喜酒,请个两千来人”
“打住。”余远洲一听两千来人,汗毛都竖起来了,“转移股权要缴20的个税,别瞎折腾。咱俩平等相处,我不要你一点东西。喜酒也免谈,让你爹多活两年吧。”
丁凯复的眼睛啪一下灭了。
明明跟那个包租婆都能演,为什么跟他就不行呢。
他也想跟余远洲说「爷思爱毒」。心里嫉妒的小锤儿铛铛敲,嘴唇儿门闸似的哆嗦。但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不办就不办吧,听你的。”
余远洲没说话。
丁凯复有点慌了,蔫嗒嗒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余远洲看他那可怜吧唧的样儿,心里不好受。现在丁凯复在他面前总是怵怵的,不像情侣交往,像大太监伺候皇上。就连睡觉,都不敢擅自贴上来,怂怂地在身后问「我能不能搂你腰」。
像那被丢弃过的小猫,臊眉耷眼地乖,生怕再被扔一回。
余远洲本不想在这种状态下泼他冷水,可他是真不好意思。
喜酒这事,本来就带了点猴戏。国外还好,国内实在是太大阵仗了。七七八八来一堆,没几个熟脸。新人穿着戏服搁台上演,宾客滋儿哇地喝酒塞饭。再配个傻der司仪声情并茂地诗朗诵,堪称大型尴尬现场。
更何况还俩老爷们儿结婚。再请个「两千来人」来围观,这和光腚在天上飞有什么区别。
余远洲那嘴是张了又张,终究没能改得了口,只说了句小心点开。
路上很堵,要跟着车流走,两个小时也开不到地方。但架不住丁凯复横。反正他车子好,底盘高,能当碰碰车开。谁不服,他跟谁掏炝。四十来分钟,车“顺利”开进了维岛的小区。
俩人是上周搬进来的。本来余远洲没想同居。找人了换锁,完工就打发丁凯复回家。
丁凯复啥也没说,走人了。当天中午,余远洲从班上回来取个文件。迈进大门,下意识地往旁一瞥,就和某人看了个对眼儿。
脑瓜子从门缝伸出来一半儿,看见他又耗子似地缩回去了。
余远洲的宿舍是公司开的,只有在籍员工才能住。而且一楼湿得厉害,没法住人,都当仓库使。
那丁凯复怎么进来的,在一楼干什么,想都不用想。
余远洲杀气腾腾地大步过去,一把拉开门。
地上半指来深的积水,墙上爬满黑霉。靠墙放着个两个上下铺。下铺堆满公司用的杂物,卷起来的横幅,对联,小旗子,还有些春节用的灯笼拉花。这堆杂七杂八上面,铺着两个化肥袋。袋子上面摞着塑料盆,盆里装着洗发水沐浴露。
左边上铺垫了个竹席,靠墙用图钉摁了个花床单盖霉。床尾挂着狼牙棒和手电筒,床头摆着个白塑料筐,里面摞满了真空包的泡菜。
右边上铺垫了一层纸壳,放着收纳箱。两个上铺当间儿架根钢管,挂着衬衫裤子丝巾。
从门口到床,从床到洗手间,都垫着一排红砖头。丁凯复穿个人字拖站砖头上,局促地搓手指。
一个大老板,流浪狗似的在这水牢住了仨月。肩膀头一层湿疹,挠得滋滋冒血。
也得亏他住得近,半夜被砍锁声给吵醒了。提溜着狼牙棒上来巡逻,关键时刻救了余远洲一命。
余远洲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一看这环境登时眼潮了:“你要跟我这么遭罪,那咱就搬出去。”
这话一出,丁凯复的行动之快,堪比闪电侠。就半天,全搬完事儿了。
房子是现成的。银托安保在拉各斯有据点,丁凯复也就自然配了房车,留着出差用。但拉各斯环境差,说实话他也不乐意来。公司起步的时候来过几回,后面稳定了就打发肖磊来。给个两万补助,这小子当美差。
可惜这两年肖磊也使唤不动了,什么「送闺女儿上学」,「弟弟高考」,还有更离谱的「睿哥这两天腰不好」。
肖磊不动窝儿,别人不顶用。丁凯复还得自己来,这房子也就没卖。
九十来平的顶层,三室一厅。装潢很精致,非洲金坷垃风。米白的石砖地,金纹的墙壁纸,墨绿的皮沙发。
余远洲今天跑了趟外勤,身上汗唧唧地难受。一进屋就准备去洗澡。刚进浴室,又伸头出来问丁凯复:“你洗不洗?”
丁凯复正弯腰给他捡袜子:“你先洗,我去炸鱼。等你出来就能吃上。”
余远洲没关门。刚才在车上没答应办喜酒,丁凯复眼睛灭了的那个画面,反反复复在他脑子里转悠。他咬了咬牙,把矜持豁了出去:“我问你要不要一起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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