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3)
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地面,当真没发出半点声响。沈让在一旁,亦取了三支香点上,诚心拜过之后,带着姜毓宁把香插上。
其实姜毓宁尚不懂这些,但沈让还是让她尽到了一个孙辈应有的礼数。
逝者已逝,生者其实什么都做不了,礼数周全地尽完哀思,也算一种圆满。
待她长大后想起,勉强能有些慰藉。
祭拜完,照旧是樊肃带着姜毓宁先走,而后沈让从正门离开。
灵堂前守灵的并无姜家子侄,仅有的几个仆从婢女方才都被打发出去了,即便待的时间稍长了些,也没人敢说什么。
出了侯府,沈让带着姜毓宁又回了如意楼,路上才发现她下唇发白,隐约还渗出一点血丝来。
想到在灵堂上,小姑娘安静隐忍的模样,沈让眸色暗了暗,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让她埋在自己怀里睡觉。
樊肃见此压低声音,“殿下,蔺公子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沈让嗯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马车照旧停在如意楼后院,沈让看着睡得正香的姜毓宁,十分无奈,他没让樊肃插手,而是直接将人圈进手臂,就这么抱着上楼了。
一路回了二楼的雅间,他才将人放回床上,并替她解了床前帷幔,这才吩咐道:“叫蔺池进来吧。”
“是。”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天蓝锦袍的高挑少年走进了房间。
他天生一双桃花眼,见谁都带三分笑,唯独在面对沈让的时候,还算收敛,拱手行礼,“蔺池见过殿下。”
“起来吧。”沈让道,“咱们到那边说。”
蔺池一进来便看见了沈让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床幔,此时听到这话,更是眉间一挑,但他并未说什么,只笑着应是。
这房间很大,一道落地屏风隔开两个空间,一半是安寝的卧房,一半用作待客的小厅。
两人到窗边的长榻上坐下,中间隔着一方不大不小的炕桌,沈让亲自取了茶壶斟茶,“本王有事耽搁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殿下客气了。”蔺池拱了拱手,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书册,“这是上半年的账本,请殿下过目。”
蔺池从三年前,就在江南替沈让打理商铺,他甚少回京,一年只在四月和十月回来两次,带着账册请沈让亲自过目。
沈让一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随意翻了翻就将账册放到一旁,“你办事本王自然放心。”
蔺池闻言一笑,没再坚持,转而同沈让说起江南的局势。
两人不知聊了多久,直到天边夕阳沉落,下人进屋点了灯,沈让道:“先用膳吧。”
蔺池点头应下,又指了指屏风的方向,“里面那位,不用膳吗?”
沈让稍怔,姜毓宁睡得老实,他倒是差点把这小姑娘忘了。
轻揉了下眉心,沈让起身往里间走去。
蔺池很识趣地没跟过去,他偏开头去看窗外的街景,心下却想:殿下这小小年纪,竟也学得京中纨绔金屋藏娇了,果然是皇室血脉……
结果一偏头,就见沈让抱着一个小豆丁出来。
看那娴熟的抱孩子姿势,再看他面上的难得的笑。
蔺池那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险些以为自家殿下年纪轻轻就有女儿了。
佛珠
7
小姑娘睡得有些沉,沈让走过去叫了几声都没叫醒,最后只好把人强行拉起来,没想到她就这么半睡半醒地爬进了他的怀里,小脸埋在肩膀上,十成十的依恋姿态。
沈让有些无奈,却也享受这般被人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觉,他干脆就没将人推开,直接抱过来了。
蔺池的神情颇有些复杂,“殿下,这小姑娘是……”
沈让笑了笑,说:“捡回来的小可怜罢了。”
蔺池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有些茫然,“捡回来的?”
他忍不住打量这小姑娘,虽然衣饰素净,但只看那光滑白嫩的小脸儿也知道,绝不是大街上的乞儿。
难不成,是谁家的贵女?
蔺池忍不住问:“殿下,这小姑娘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您把她留到自己身边,可是有了新的计划?”
沈让一愣,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一向目的明确,甚少做白费力气的事,为了这小姑娘,也算是一再破例。
他哂笑一声,摇摇头,道:“不过瞧着可怜,随手帮一把而已,没什么目的。”
听到这话,蔺池有些意外,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余光又瞟了那小姑娘两眼,自家殿下少年老成,心思九曲十八弯,做任何事都要谋算,他还从未见过殿下对谁表现出这般不遮不掩的喜爱。
这小姑娘,倒是不简单。
用过晚膳,蔺池便告辞了,彼时天色已晚,沈让没再回城郊,决定在如意楼留宿一晚。
只是有姜毓宁这小丫头在身边,有些麻烦。
沈让原本是想让樊肃找个婢女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