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3)
我内心深处忽然传来一阵隐痛,不由得望向迈克。
他正和我祖母跳舞,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纯粹宛若少年。
和他结婚是对的吗?
我会爱上他吗?
有一天,我会辜负了他的感情吗?
此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确定……
送别宾客后,我先一步回去婚房。
这幢出租别墅的婚房很奢华,最显眼的要数房间深处那张大床,香槟色的绸缎床单上铺满了红玫瑰,一瞬间,我的脸皮就发热发烧,内心紧张焦虑到了极点,觉得不能直视这张床了。
上中学的时候,我第一次明确知道‘性’这回事,在散发着霉味的旧字典里有一段科普,是关于男性女性的构造,以及如何怀孕产子。但那术语性的解释,完全没有给我留下关于‘性’的直观印象,书本中直接忽略了那件事的详细过程,就好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对究竟怎么回事却印象模糊。
后来我在图书馆里读了几本小说,其中对‘性’的描述天差地别,有的书中用极尽美妙的语言来讴歌这种行为,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好,最舒服的事情,带着一种隐秘而刺激的顶礼膜拜感,让人神往不以;但也有的书中认为那是邪恶的源头,传播疾病与堕落,主角多是妓女和放荡的女人,通常没有好下场。但我印象中最深刻的还要属一位男作家写的短篇小说《初夜》,说的是一位少女一直朦胧地梦幻着自己美好的初夜,可新婚之时,陌生的丈夫像粗暴的野兽一样按着她完成了那件事,没有任何温情和美妙,只有男人完事后震天的呼噜声和少女环抱自己哭泣的孤寂夜晚。那时候我想,这位男作家描写的才是真实吧,否则小时候我周围怎么有那么多可怜痛苦的女人?
直到进入大学,女生们聊天八卦的话题越来越开放,我才从已婚的医学生詹妮弗那里了解到,女人也可以享受‘性’,甚至能比男人的感觉更强烈,那不是男人专有的权利,也没有那么禁忌和不可亵渎,更没有什么罪孽和堕落。只不过因为女性要承担生育和社会舆论的压力,所以才需要持更谨慎的态度罢了,用杰西卡的话来说,‘上帝给予男女们天生感受欢愉的器官,然而社会却只要求女性自我唾弃压抑’,她还给大家科普了避孕套,并称之为历史上对女性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与女朋友们讨论这些的时候,那些生理产生的神秘罪恶感和那些让人难于启齿的幻想佛也变得稀松平常了,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然而想法终究只是想法,并不是真殪崋的要与一个男人亲密接触,尤其是不太熟悉的男人,当他擅自侵踏入女性的安全领域时,那种不适会直接引起生理上的反感和排斥,更别提什么享受了。就像来自丹尼哥哥的初吻,来自格林·休斯顿的强迫威胁,甚至我现在的丈夫迈克,也曾给我留下过糟糕讨厌的回忆。
总之,那本应不是一件让人恐惧反感的事,却不知为何渐渐让人恐惧反感。
我在梳妆台前坐下,朦胧的灯光笼罩着镜子,镜中反射出我的模样。
今天或许有上百个人称赞我‘漂亮,美极了’,可我只看到了一个充满了不安和焦虑的身影,现在更是僵硬得像石雕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种焦虑紧张愈发严重,甚至连心跳都越来越快,擂鼓一样捶打在心头。
‘吱哟’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脚步声缓缓靠近。
迈克的身影出现在梳妆镜中,他已经解开了领带,正边走边拆袖扣,忽然他抬头与镜子中的我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说:“我喝了很多酒,先去洗澡了。”
我紧张地点点头。
他走进浴室,不久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急忙起身,脱掉繁琐的婚纱,换上睡裙,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后,掀开床单钻了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空气被一种淡淡的花香和紧迫感凝结,我仰望着月光映照在屋顶上的浅白色,心想等会儿什么都看不到的话,应该会好些,无论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自己都要好好配合,这毕竟是我一力主张的婚姻,既然嫁给了他,我就要做个好妻子。
不久后,水声停了,浴室的门敞开又关上。
我闭上了眼睛,紧张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甚至盖过了头顶。
忽然我身上一沉,旁边的灯被打开了,我下意识闭紧了眼睛,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悄悄掀开被褥一角往外巴望。
迈克刚刚洗过澡,浑身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他背对着我,正用毛巾擦头发,平时用发胶向后固定的金发散落下来,弯成一股股小卷,发尾落下几滴水,水顺着脊背鼓动的肌肉流向逐渐变窄的腰际,没入一条系在腰间的棕色浴巾中。
以前我见过他的身体,那时候就惊讶于他高瘦的身躯脱下衣服后竟然有那么鲜明的肌肉,就像博物馆里那些古代的男子雕塑,给人一种野性的力量和视觉的压迫感。
这时,他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瞥了我一眼,又移开视线说:“你看我干什么?”
我扯扯被子小声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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