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3)
“我中午没事,去哪聊?”一阵冷风刮过,方轶扣紧了领口。他跟李明博交流比较少,所以搞不懂他找自己想聊什么。
“中午所里没人,咱们去所里会议室聊吧。”李明博道。
会议室内,李明博抽出一根红梅递给了方轶,随后自己也点了一根,靠在窗子边上眼神迷茫的看向窗外。
方轶搞不懂眼前这个“轴”汉子想干什么,说是聊天,可他自己靠在窗边吸烟,又不搭理自己,装深沉,真是谜一般的男人。难道说聊天还要酝酿下情绪?又不是领导讲话,脱了裤子放屁,费那事干啥!
话说李明博好像不吸烟,怎么突然抽上红梅了?压力太大?方轶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当半根香烟变成了烟灰,李明博转过头来,撵灭了香烟,扔了出去,然后看向方轶:“方律师,我发现我最近抑郁了。”
方轶微微一笑:“你怎么发现的?”
此时方轶心里的独白却是:你抑郁个屁啊!你听那个精神病人说自己是精神病的,越是说自己没有病的,反而是精神病。
所以根据这一原理,方轶觉得李明博根本就没抑郁,最多也就是心里想不开,有障碍而已。还有……红梅抽半截就扔,这也太浪费了。
要说心里想不开……还真有可能,因为李明博这人比较“轴”,认死理,很可能是钻了牛角尖了。
“方律师,我没开玩笑。
前段时间主任分给了一个申请强制执行的案子,其实我心里对这个案子挺抗拒点。”李明博道。
“为什么?是不是被执行人各种滚刀肉,郁闷了?”方轶问道。
去强制执行很多时候会遇到强烈的反抗,或者各种滚刀肉,人家就是没钱,法官也没辙。
“不是你想想的那样。”李明博坐在椅子上说道:“我的当事人是位老太太,尊老爱幼是咱的传统美德,但是这位老太太怎么也让我提不起尊重之心。
这老太太年轻时生下一对双胞胎,姐妹两个一降生身体就不好,需要花费大笔医药费治疗。他们家里不富裕,无力支撑,老太太和丈夫吵了一架后,扔下不满三个月大的姐妹俩,离家出走了。
这一跑就是四十年,他丈夫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给姐妹俩治病。差一点家破人亡。”
只提奉献,不提回报是不道德的
“治疗了五年多,两姐妹的病总算是治好了,她们挺争气的,后来考上了大学,靠着打工完成了四年的大学学业,后来工作了省吃俭用,与父亲一起还完了家里的外债。
她们的母亲现在已经六十多了,在外面混的不好,年纪大了想起了女儿和丈夫,回来后知道两个女儿工作都不错,挣的也挺多的,就想让两个女儿给她养老。
你想啊,小的时候家里那么困难,这当妈的说跑就跑了,都没拿她们当回事,她们怎么可能养她,门都不让她进。
后来老太太去了法院把女儿给告了,索要赡养费。法院判两个女儿每月给老太太生活费五百元。
要说这点钱对这姐妹俩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她们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就不给。说实话执行法官执行这案子,心里也别扭,我比他还别扭。但是判决下来了,咱们所接了这案子,我就得给人家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今天上午我跟着法官先去了大女儿家,大女儿出差了,不在家。后来我们又去了二女儿家,二女儿反应比较激烈,当着我们的面数落她母亲的不是,骂她妈不配做母亲。
但是该执行的还是要执行的,实在不行就只能从她们姐妹的工资里扣了。”李明博说完,从兜里掏出红梅,又点了一根。
“后来呢?”方轶问道。他有点理解李明博了,这种案子代理起来确实有点别扭。
“就在我们说服教育二女儿时,突然她的电话响了,是派出所打来的,说她母亲去找她父亲闹了,结果两口子吵架,最后老太太突发心梗,死了!
当事人没了,这案子就这么结了。我却突然有种助纣为虐的感觉,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从道德上说,我支持两个女儿的做法,但是从法律上说,她是她们的母亲,她们确实有赡养的义务。道德与法律,就想鱼和熊掌,为什么就不能两全。”李明博说完,沉默了。
“从一个律师的角度来讲,谁给你钱,你就要为谁说话,利用你所学的知识为当事人争取最大的利益,哪怕当事人是穷凶极恶的暴徒。
你可以心里鄙视他,但是你必须履行律师的职责。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挣这份钱。”方轶想了想道。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做律师不应该为了公平和正义吗?”李明博看向方轶道。
方轶吸了两口烟,叹了口气道:“李律师,你执业几年了?”
“算上今年一共三年。”李明博一头雾水的说道。
“在这三年里,你有没有想过改行?”方轶问道。
“嗯,想过,去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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