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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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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金枝玉叶,闻人不敢轻慢。”

两人一道回京,势必会掀起新的流言。

他在避嫌。

元襄郡主眸光微黯,抿了下嘴角,道:“还是五公子想的周到。”

双方告辞,一刻钟后,银杏树上的那根四指宽的红绸落入闻人惊阙手中。

他展开看罢,将红绸重新挂起。

“大人可有了选择?”

闻人惊阙过了片刻方回答,语调平淡道:“皇命所驱,莫敢不从。”

撞钟和尚想想那位怀恩县主接下来可能会有的遭遇,双掌合十于胸前,像模像样地念道:“阿弥陀佛。”

求过菩萨,江颂月有了很大的信心,刚与钱双瑛说碰上闻人惊阙的话,要如何讨伐他,让他与自己赔礼致歉,回府的半途中,就碰见了念叨的人。

“去啊。”钱双瑛悄声挤兑她,“骂他!”

江颂月咳了咳,摸摸素净的面颊,拘谨地与闻人惊阙欠身行礼。

闻人惊阙回礼,道:“既遇见县主,闻人就代舍妹与县主陪个不是,县主有何要求,尽管开口。”

他说的太过含蓄,江颂月有点摸不着头脑。闻人雨棠欺负她的次数太多,他指哪一次?

近来的流言吗?

江颂月想起街头巷尾那些贬低她的话,心里有些难堪。

她努力当闻人惊阙在为别的事致歉。

再说要求,她的确有些要求,可是没法开口。

你堂妹屡次为难于我,为表歉意,干脆你以身赎罪?

这是土匪吧!

江颂月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见闻人惊阙站在车厢侧面笑吟吟地等她回复,脸上一热,慌张摆手,“不用不用,多大点儿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闻人惊阙笑道:“还是要的。这些年来,她三番五次为难县主,陷县主于不义,早该受些教训了。今日又擅自与外人透漏我的行踪,险些坏了我的大事。与情于理,我这做兄长的,都该给她些惨痛教训。”

江颂月再次哑然,这是你们闻人家的家事吧,与我说什么?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县主可是要回京?”闻人惊阙又说,“天色略晚,县主若是不介意,闻人就护送一程,以表歉意。”

江颂月迟疑着,还没想好该不该答应,钱双瑛已偷偷扯着她的袖口,拼命使起眼色。

她看懂了,反正她与闻人惊阙的流言已经传得沸反盈天,不差这一回。

再说了,上回是谣言,这回是真的,传回京城去,非得气死闻人雨棠。

“咳,那就麻烦五公子了。”江颂月干巴巴地应了。

烟雾

天气凉爽,小窗未合,仅垂着纱帘以隔开外界的窥探。

江颂月坐在车厢中,嘴角提着浅笑,暗中用力抬头收腹,脖颈高扬,学着那些名门贵女们摆出端庄姿态,比去宫中赴宴还要严谨。

她身旁的钱双瑛受到影响,跟着拘谨起来。

这样绷着身子实在难忍,没多久,钱双瑛就泄了气,肩膀一塌,悄声埋怨:“犯得着这样端着吗?累不累啊?”

江颂月先是紧张地往轻纱外瞟了一眼,见车厢外跨坐在马背上的挺拔人影似未听见,眸光飞速转回,对着钱双瑛点了点头。

动作很轻,蜻蜓点水一般。

再偷摸做着口形:“别让他听见了——”

钱双瑛无奈,来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回程路上怎么着也该凑一起说说闲话、骂骂贺笳生之类的,现在好了,别说闲谈,连话都不能说了。

再不情愿,小姐妹的面子还是得留的。

她也做着口形:“倘若你真与他成亲了,难不成要装一辈子的端庄贤淑?”

江颂月没想过这么遥远的事情,她只是下意识地在闻人惊阙能看见的场合中,装出端方淑女的优雅举止,尽量把自己与他的差距缩小些,免得被看轻了。

其实她明白,自己的名声摆在那里,装的再端方,也还是那个满身铜臭、粗鄙不堪的商户女。

她只是不愿意在闻人惊阙面前展露出这一面。

江颂月微微偏头,隔着轻纱看见了车窗外闻人惊阙的身姿。

他穿着宽袖锦袍跨坐在马背上,姿态随意,神情轻松,无意中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名门公子独有的风雅与气度。

就跟诗中说的流风回雪一般,文雅动人。

这是从传承百年的经史子集中习得的、藏在骨子里的风范,就和写诗一样,是经过长年累月积的学识积攒的,并非旁人念上几天书、装一装能学到的。

祖父说的对,不论是经商或是入仕,读书识礼总是没有坏处的。

不怪祖父从前总是看着她与祖母叹气。

江颂月忽然有点沮丧,腰身一软,肩膀放松下来,刚靠在车壁上,忽听纱帘外闻人惊阙问:“县主想走大道还是小路?”

前一刻还黯然伤神的江颂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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