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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到刚刚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脸颊飞过──
来不及看清状况,听见叫声的我已被扯向后方;我施了个防御术,与此同时娜塔发出怒吼,巨大的猎豹高高跃起,跃过我的头顶扑向前。
混乱的骚动紧接而来。
「长官!」
「治疗智者大人!」
「快住手!亚梅尼丝要活捉!」
箭矢及法术的闪光从我的眼角馀光掠过,精灵将我一把推倒在灌木丛后方,我面朝下跌倒在地,只听到武器咻咻破空的声音;我爬起来想继续施展防御术,却顷刻被化解──驀地,一丝异样的波动如潮水般泛起涟漪;我绷紧神经张望,蓝色的光芒如预料之中乍现,昭告着法术能量的催动。
──是禁錮魔法!
「特兰萨!」
「哼。」
我被一脚踹出去。也许是施力点在臀部的关係,那一脚不怎么痛,却足以让我不受控制地一路翻滚下去──在坚硬的草坡碰撞还是挺痛的,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突然被拦腰扛起来。
头晕眼花,摇摇欲坠,坚硬的肩膀勒得我腹部生疼,但比起此刻的安心感那些都不算什么。我紧盯着精灵的屁股──那被皮裤包裹的优美形状以及有力的摆动让我有种鼻血逆流的错觉。
我小心收起手臂,以避免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等我的眼光终于从精灵晃动的屁股上移开,士兵们的喧嚣已被拋在脑后。蓊鬱的枝叶在我眼前摆盪,触目所及都是树,那时不时异常的重量感让我意识到精灵仍在向上攀爬;看着视野中自枝叶中偶尔乍现的、遥不可及的地面,我再次惊慑于精灵那不符合现实的移动方式。
「看在光明神的分上,」我闷声说,掛在他身上动也不敢动:「你就不能换个方式……」
「如果你同你的脑子一样小,」他尖锐地说:「我会很乐意牵着你的手移动,小女孩。」
我闭上嘴,继续专心盯着他腰下隆起的部分──比起精灵的脸,这地方可友善多了。
特兰萨发出类似鸟叫的声音,我想起那似乎是精灵呼唤猎豹的暗号。果然,不知道过了多久,特兰萨突然向下一跃;我发出惊叫,跟着扑到某个毛绒绒的生物上头,一抬头就看见熟悉的紫黑色斑纹。
娜塔来了。她身上有许多伤口,其中一道深可见骨──但牠仍忠心地为了主人迈步奔跑,我赶紧为牠施上治癒术及防御术;这时我不禁庆幸自己的简易法杖一直被好好扣在身后,它的样式就像普通的木製拐杖,便于携带又不引人注目。
特兰萨汗湿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手臂绕过我卡着猎豹的颈项,温热的吐息拂在耳际;然后,他毫无预警地将我的头压下去。
一阵风掠过我的头顶,身后响起精灵抽箭拉弓的声音。
那样的状态持续了一阵子。精灵迟迟没有反应,时不时出现的射箭声音让我趴着动也不敢动。
「可以了吗?」又过了好一阵子,我忍不住问。
「趴着。」特兰萨命令道。我闭上眼睛,继续将脸继续埋在猎豹的毛皮中,等待时间过去。
直到精灵拉着我的衣领将我提起来,我才发现自己睡着了。一觉睡到黄昏──还没看见精灵讥誚的脸,我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们的逃亡持续了几天,夜晚就在树上或石壁底下度过。厚重而坚硬的植被轻易掩盖我们的身影,我安静啃食精灵切削好的不知名的根茎;没有营火的热度让我倍感寒冷,我拉紧斗篷,转头望了特兰萨的方向一眼。黑暗让我什么也无法看清,但精灵彷彿对我的举动一清二楚;他近乎粗暴地往我身上扔了一堆东西,我伸手去摸,触感像是巨大的叶片,层层叠叠几乎将我的脖子以下埋起来。
那叶片彷彿有某种魔力。嗅闻着新鲜气味的同时,疲倦也渐渐笼罩住我的意识。
──我游走在血色的大地之中。
那是我看过无数次的战场残骸,秃鷲在天空盘旋不去,尸体残肢遍布,血腥气息瀰漫在空气之中。
我在前方找到白发的精灵,这让我感到安心。他似乎没发现我的存在,翻捡着尸体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我好奇地凑向前,看着精灵将匕首刺入其中一个生还者的喉咙之中。
看了一会我才发现,那个人有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后颈被狠狠捏住,我张开眼,茫然望着眼前异常明亮的淡绿色眼珠。
我推开他,在墙角边乾呕起来;酸臭的气味瀰漫鼻腔,我试图将喉头涌上的东西咽回去,不想让精灵察觉──儘管我知道这只是多此一举。
我能感觉到特兰萨的视线,带着强烈的不满及质问。
「我梦见你杀了我。」我轻声说,声音虚弱得可怕。
「明明……已经见过无数次战场,应该习惯了的……但我……我还是……」
我深呼吸,强忍住反胃的感觉。
「我……我很抱歉。我总是如此软弱,总是……拖累身边的人,请原谅我……」
精灵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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