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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身 第3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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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但他懂报恩。

……

曲懿从来没觉得四月的风这么燥过,“所以,他去打|黑拳也是——”

本来想说补贴家用,可什么家用需要这么一大笔血汗钱才能缝补上,于是她改口,“为了报养父的恩?”

叶淮没料到温北砚会把这事告诉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低了这两个人背地里的推拉进度。

转念一想,又觉得能理解,温北砚从不认为自己的过去有多肮脏不堪,唯一在乎的可能是她对于他那段过往的看法。

“刚遇到阿砚那会,我俩都十八岁,但不得不说,我们的生活完全不同,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他没日没夜地打工,最后赚的钱,全都给了温国华,自己勉强填饱肚子。”

他摊上了事有叶斌给他罩着,但从来没有一个人站在温北砚身后替他撑过腰,叶斌对温北砚是好,可惜是需要回报的好,温北砚要真出了什么事,叶斌的第一反应可能是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我还记得有次,阿砚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把整个头发染成了白的,当时给我吓的,还以为他忧思成疾,一夜白头了,问过后才知道是理发店老板娘看中了他那张帅脸,非要让她替自己打广告,事后给了他两百块钱。”

“至于你说的打|黑拳,确实有这回事,他右耳后的伤就是之前打|黑拳落下的,还损了一部分听力。记得没错的话,那次还是他故意输给对方的,那人为了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出个风头,私底下找到阿砚,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打场假赛,阿砚同意了,差点被打没了半条命。我问他,为了赚这钱,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值得吗?你猜这傻逼怎么回我的?”

“他要钱,给他钱的那人图个漂亮的名声,钱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叶淮挤出一个笑容,压抑着某些情绪,看上去有些畸形,“不过打|黑拳赚的钱,他没给温国华,不知道拿去干什么了,反正我是没见到。”

“什么时候的事?”曲懿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十八。”

短暂的诧异后,曲懿心跳恢复平稳,低头看见自己手臂上有块淤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伤到,她摁了下,疼的。

关于温北砚的话匣子一打开,叶淮的倾诉欲便没完没了,聊起来百无禁忌,“你看他现在这样子,像什么?”

他随意抛下的这个问题,成功把曲懿注意力勾走,顺着他下巴偏移的方向看去,站在树荫下的两个人还在聊着,温北砚勾唇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将疏离和热络分割得恰到好处。

像机器。

事先被输入一串精密数据,运行时将一言一行按照固定模式调整成最完美的输出功率。

曲懿把答案放在心里,抿唇不语。

“我们大多数人的思维模式、言行举止在一定程度上是遵从本能,或者通过后天家庭环境修正培养起来的,他不一样,好像生下来脑袋里就缺根筋,基本上对所有事都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刚认识他那会,我觉得他就是个做事不管不顾的疯子,有些时候又像个无情无欲的机器人。

天生性格上的缺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后天缝补,可惜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没有一个人愿意教他应该怎么做,很多处世道理都是在他成人后才教他的,包括你现在看到的,他对别人笑、对别人的礼貌全都是他装出来的。

后来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他不是没有灵魂,而是从他灵魂里传递出来的声音太小了,他听不见,更别提遵从本心。”

叶淮的话其实不难理解,深奥的是他对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说出这一大段话的本意。

种种疑惑结成了巨大的网,铺天盖地地朝她笼下来,缠住身体的绳索不断收紧,挤压后的肺腑传来窒息感,直到他一句“曲懿,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裂,心脏有了喘息的余地。

没等到她想明白,这种感觉就烟消云散,找不到任何踪迹,她敛神,点头承认,“确实不一样。”

对别人永远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忽冷忽热的狗毛病只在她面前犯,装都懒得装一下。

“他对你,有——”

为保留神秘感,最后一个字,叶淮没有明说,让曲懿自己猜。

有什么?

“情”?

温北砚会对她有情?完全不像,每次他看她的眼神,都像在拼命克制着什么。

可除了情,曲懿一时半会想不到别的替代词,唯一能肯定的是,温北砚对她别有所图。

没什么心情再交谈下去了,曲懿单臂支在车窗,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太阳穴。

她得承认她现在的脑子和心跳全是乱的,但她一向擅长调节情绪,特别是在全身心投身到工作后。

她太自信,自信到低估了叶淮这些话对她的影响,或许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故事里的主人公。

有次看到电影里一句台词:“如果我有的选,我能比你们所有人多好”,一瞬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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