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3 / 4)
就见了立在不远处的薛元,身子顿时紧绷起来,半晌才主动招呼道:“掌印也来得这么早啊”
薛元乜了她一眼:“不敢跟皇上比,你才是真的勤政爱民。”他长叹了声:“臣惦记着皇上昨晚上心绪不佳,辗转反侧一夜,天不亮就赶来乾清宫请罪,却知道皇上一早就出去了,莫不是故意躲着臣?”
姜佑身子左挪右挪,用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坐到离他最远的座上:“掌印多心了,朕哪有?”
薛元倾身靠近她:“皇上真没有?”
姜佑哼哼哈哈地左顾右盼,他忽然垂眸问道:“皇上这般可真是伤人心,你这么远着臣,是讨厌臣吗?”
姜佑被他问的顿了下,摇头道:“朕不讨厌掌印。”她挠了挠头道:“掌印帮朕良多,朕怎么会讨厌臣呢?”
他笑意盈盈地抛来一个眼波:“那皇上就是喜欢臣了,臣也觉得皇上挺喜欢有事没事黏着臣的。”
姜佑又顿了一下,还是聪明地绕开这个话题:“朕虽然听说太皇太后要回来,但据说是要年后才赶回来的,掌印说昨晚上太皇太后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薛元想到昨晚上太皇太后说得话,眸光沉了沉,半真半假地对着姜佑笑道:“皇上年纪眼见着就大了,也许是赶着回来给皇上选一位合心意的君后?”
姜佑倒是没上当,摆了摆手道:“朕才不急着娶君后,她回来已经让人束手束脚的了,再来一位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薛元无声地一笑,不解风情也有不解风情的好处,至少她不用担心被别人拐了去,正要回话,忽然听见外间响起了玉磬声,接着是内侍奏报,请皇上上朝。
姜佑迈步坐上了龙椅,内侍刚刚报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李向忠就上前一步迈了出来,对着姜佑略一躬身道:“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他说完就从袖子里抽出厚厚的一沓纸,递给内侍呈给姜佑,然后躬身道:“臣要参奏刑部侍郎赵白鹇为了为了修宅,强拆百姓房屋,纵容家奴欺压百姓,祸害良民,请皇上严查,务必还京中百姓一个公道。”
赵白鹇如今是赵家家主,太皇太后的亲侄,淑贵妃的兄长,太皇太后如今才回来,势头正旺,他也没想到有人敢在这时候捋虎须,怔了半晌才恨声反驳道:“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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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忠性子耿直,立刻直言反驳道;“臣从不信口开河,字字句句都有真凭实据,请皇上先将赵白鹇下狱,仔细调查,无比还京中百姓一个公道!”
赵白鹇年纪跟他差不多,也是颔下一把胡子,他气得胡子乱抖,:“我好歹是堂堂三品大员,你可有人证物证?凭甚直接将我下狱?!”他说着向姜佑一躬身:“请皇上明鉴,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臣如何敢强占百姓屋宅,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必是着李向忠污蔑于臣,请皇上为臣做主!”
姜佑没想到两个不惑之年的老头吵起架来中气十足,被震得一愣一愣的,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李向忠就满面怒容地抢先开口道:“外戚擅权之事古已有之,你分明是仗势欺人!有了可以依仗的势,这才敢恣意妄为!”他怒声道“可你是否想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便是你自己不知廉耻,也不该在皇家面子上抹黑!”
这话就差没指着鼻子骂赵白鹇借着太皇太后和淑贵妃的势在外为非作歹,姜佑本来想开口,没想到冷不丁听到骂出了她的心声,立刻乐滋滋地闭嘴看戏。
赵白鹇也是气得浑身发抖,不过他除了愤怒,还有几分心虚害怕在,只有他知道,他这些年在刑部的实权虽被孝宗架空的差不多了,但仗着后宫的势,为非作歹的事儿还真没少干,甚至比李向忠说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又是惊又是怕,立刻掉了声口,对着姜佑高声道:“陛下,李向忠口口声声说外戚专权,又扯上了皇家颜面,分明是擅言后宫,诋毁皇室,以下犯上,乃是大不敬之罪,理应处斩!”
李向忠素性耿直刚硬,连对着孝宗和姜佑都是说训便训的牛脾气,没想到被人反泼了一盆子污水在身上,勃然大怒之下,举起手里的笏板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去,赵白鹇也不甘示弱,举起笏板招架,抽空还骂了几句大逆不道。
姜佑没想到两人说着说着便来了一出全武行,一时惊得目瞪口呆,她有所不知,大齐朝素来文官治国,皇上也都以仁君自我标榜,政治风气宽松。
在孝宗在位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一旁立着的文官还颇有兴致的品评两人拳脚,两个文官打架没甚看头,不如当初大将刘毅和兵部尚书打的拳来脚往有滋有味。
姜佑惊了一时,咳了几声才回过神来,正要叫内侍把他们拦住,就见两人不知道是谁的笏板脱了手,直直地向坐在龙椅上的姜佑飞了过来。
她‘啊’了一声,慌忙想躲,幸好笏板沉重,大臣站的地方又离龙椅颇远,所以笏板飞到半空便落了下去,就是这样也把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两人都是高官显位,用的都是象牙做的笏板,被砸一下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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