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3 / 4)
下便握了薛元的手,大声道:“掌印答应了今晚上陪我,皇叔的宴席还是你自己个儿吃吧!”
薛元低头看她一眼:“多谢王爷的美意,不过咱家已经答应了殿下,尊卑有序,只能谢了您的好意。”
姜佑没想到如今他还能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不由得眼睛一亮,猛地抬眼看着他。
薛元也不理宁王的脸色,拉着姜佑转身走了,走到半道,她忽然转过身,对着宁王示威似的挑了挑眉毛,又晃了晃薛元的手给他看,满脸威风得意的模样让人发噱,偏又显出十分的可爱来。
薛元莫名地想笑,走到正泰殿了才觉出这一路她异常沉默,他一低头就看见她没了刚才的跳脱,蹙着眉头面色发白,大眼里泛着惊惧。
“还当您多威风呢,原来也是怕的。”他乜了她一眼,低叹了声:“都说了让您别看了,哪有人第一次见这么多死人不害怕的,您又何必逞这个强?”
姜佑神情恹恹的,踢了踢身前的玉阶,闷闷不乐地道:“本来就没人把我放在眼里,我若是再惊了怕了,只怕更要给人瞧轻了去。”
她用脚挫了挫地:“原来我想做个什么事,便是连吩咐都不用吩咐,一个眼风就有人办好了让我瞧结果。如今却连自己身边人都护不住,想救人还得借掌印你的威风。皇叔轻鄙我倒也没错,离了父皇,我又有什么能耐呢?”
薛元怜悯地看着她,人还是糊涂点好,偏她又这般通透了,叫人想劝慰都无处下嘴。她说的也没错儿,没了可倚仗的,如今又有谁把她放在眼里呢?
他想起看到她被人折辱时那一瞬的心软,轻悠悠地道:“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这世上最聪明的法子便是借势,您当初是借皇上的势,如今不过是换了个人,是借臣的势而已。”
这说法倒是新鲜,姜佑抬眼儿看他,他忽然凑近了几步:“不过皇上借势给您是不求回报的,臣却不同,臣出了力,自然指望有朝一日能回本。”他抚了抚她的鬓发,放低了声音悄声耳语:“只要您乖乖听话些,有我疼着您,您照样可以活的风光煊赫。”
姜佑哦了声,眼里似乎有些茫然,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又低低垂下头去。
薛元引着她往正殿走,忽然似笑非笑道:“况且您又有什么好不满的?臣今日不是遂了您的意,和宁王彻底撕破脸皮了吗?”
姜佑神情活泛了点,拍腿叫屈道:“掌印说的哪里话,倒像是我故意挑拨似的,我哪里知道掌印你什么时候会来救驾,再说了,你要是没来,我岂不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她用眼挫瞥见薛元眼底深邃清明,有点心虚道:“就是最后凑了一句嘴,让你拒了宁王,旁的真没干什么了!”
薛元看她一眼,沉吟道:“明日就是先皇出殡的日子,过了这个日子,您就要即位大宝了,宁王是不会甘休的。”
姜佑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了实底:“我已经让舅舅和李太傅准备了,明日只能放手一搏了。”
薛元抬眼看着屋顶的鸱吻,悠悠然道:“臣不是随侍太监,不能跟着出殡,便在宫里静候殿下佳音吧。”他低了头:“等您回来,怕是要改口称万岁了。”
☆、
转眼便到了孝宗下葬的日子,姜佑穿着衰服,跟着棺木一路过了金水桥,午门,端门,承天门,沿途老早就设了神亭,一路哭嚎着入了奉先殿,四周燃着明晃晃的长明灯,由十个太监安置下葬。
姜佑一身麻布孝服跪在香案前,眉眼黯淡地听祝词献酒,宁王就跪在她身后不远处,这时候司礼的官员叫了起身,他不动声色地凑近几步:“殿下节哀。”
姜佑侧头看他一眼,绷着脸漠然地道:“皇叔有心了。”
宁王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忽然又欺身近了几步,对着她微微笑道;“臣这些日子听了京中一则传闻,与殿下倒也有些关系,不知殿下是否也听说了呢?”
姜佑道:“我轻易出不得宫,哪里比得上七皇叔清闲?”
宁王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继续道:“我听人传言,说殿下并非正宫嫡出,甚至并非皇兄亲生,也不知是何人传出这种阴损的闲话来。”他说着又故作懊恼地一拍额头:“都是臣的错,臣不该说这些来污了你的耳朵,皇兄视殿下如珠如宝,又将大统传给了殿下,难道皇兄还会认错自己亲女不成?”
姜佑愤懑地看了他一眼,沉着脸没有接话,他掩嘴轻轻咳了声,又叹息道:“不过皇兄沉疴多年,身子孱弱,突然得了个明珠,也难怪底下人起疑心。”
姜佑冷着脸道:“皇叔身为王爷,怎么尽像那些碎嘴妇人一般,喜欢听人街头巷尾的无稽之谈,还对着别人津津乐道,身为皇亲,言行怎可这般无状?!”
宁王没想到她立刻能还出一击,略诧异地看她一眼,却终于淡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时候两人都迈出了殿门,隔着丈许远立在丹陛上,忽然天空上传来一声极清明的鹤唳,众人都抬头望去,就见两只白鹤遥遥在青云之上,一只不断啼叫,另一只盘旋环绕在奉先殿的屋顶,嘴里似乎衔着一个光泽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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