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4)
到江澈时,知道他不喝酒,她正想说以茶代酒时,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先婉辞了:“我不喝酒,玉姑娘你不用敬我了!”
那时候,烟波玉正准备动用自己的风情作武器,试着向这个心仪的男人发动首轮进攻。妓-女的风情,往往离不开风流袅娜的腰或春风的胸。但是烟波玉从来不屑于那么露骨直白地卖弄风情,她喜欢以眉目传情。
一双秋水盈盈目,两道春山淡淡眉,是烟波玉迷倒男人的最佳利器。她的眉眼特别生动,明眸善睐,宜喜宜嗔。看人时永远是顾盼的眼神,左顾顾,右盼盼,极尽美目盼兮之态。尤其斜着媚眼儿睨人时,剪水双瞳的粼粼眼波那一转,异样的风情,异常的动人。
可是,烟波玉还没来得及把这份动人的风情展示给江澈看,他却已经先一口回绝了她的敬酒。她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可那笑容已经凝成了冬日玻璃上的霜花,美丽而冰冷。
更让烟波玉心里难受的是,酒过三巡后,吴仁义还对江澈提亲了。他想把自己的一位小姨子许配给他。
“山哥,我看江澈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既然金桂已经不在了,咱们替他另外张罗一个女人吧。江老弟,我那个小姨子香兰你也是见过的,模样生得标致吧?如果你没意见,今儿干脆就请山哥做大媒,把好事给定了。怎么样?”
吴仁义出乎意料的提亲,听得江澈一怔。吴家那位小姨子香兰标致归标致,但是听说品行并不佳,一向爱和男人打情骂俏。有过金桂的前车之鉴,江澈再也不愿意与这类水性杨花的女人扯上关系了。更何况,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江澈打算婉言谢绝,但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吴仁义亲自开口提亲,如果一张嘴就驳回去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一定要有一套好说辞才行。他正琢磨着要如何婉拒此事时,一旁的李保山却笑着开口了。
“仁义老弟,你想把小姨子许配给阿澈本是好事一桩,我也很乐意当这个大媒。只可惜,你这话说晚了,阿澈他已经有女人了——哦,对了,用时髦话来说,是有女朋友了!”
这回换成吴仁义一怔了,“哦,江老弟,你几时有了女人啊?怎么我们都没听说啊?”
李星南抢着回答:“江澈他看上了福音堂小学的一个女教师。听说是位时髦新女性,还会说洋文呢。”
陈奎插了一句嘴:“咦,这事山哥是怎么知道的?”
俞大维则在一旁捧了一句:“山哥一向消息灵通,天底下哪有他不知道的事啊!”
李保山哈哈大笑地说:“说来简单,上回不是有个砟子行的人找来我家拜码头求关照吗?那家伙忒不长眼,居然拐骗到那个女教师头上去了。结果阿澈跑出来护花,吓得他半死,连夜滚出了南京城,跑到了上海才敢停下来喘口气。上海的同行听说了这件事后,都笑他办事不精细,没打听清楚就下手,能活下来算是命大。这个笑话都从上海传到南京了,怎么你们都还没听说过吗?”
吴仁义明白了,意外地笑了笑说:“是吗?看来我孤陋寡闻了,居然还没有听说过这个笑话。江老弟,很不错嘛,居然不声不响地结识了一位时髦新女性。什么时候把她带出来,让咱们几个老哥哥见识一下新女性的风采呀?”
☆、15
那天为了顺利摆平冯瑞卿,江澈默认了自己与舒眉的关系特殊。否则李保山已经收了姓冯的钱,他没有正当理由就不能妨碍他“做生意”,那样就等于是在跟自家老板对着干了。
此时此刻,同样的理由让江澈无法对李保山和几位商社高层否认自己和舒眉的关系。而且,这种误会也让他心底油然而生一份隐秘的喜悦与享受了。
只是,以女朋友的名义把舒眉带出来和大家见面认识一下,却不是江澈现在就可以答应的事。他只能先含糊地虚应着:“暂时还不是时候,等关系更稳定一点再说吧。”
坐在江澈身旁的李星南,一脸饶有兴致地问:“江澈,和时髦新女性-交往是什么感觉呀?听说她们要比旧女性开放得多,尤其是那些懂洋文的女学生,据说和洋人一见面就会亲密地握手亲嘴、搂搂抱抱,是不是这样啊?”
李星南话里的不恭之意,听得江澈微微一皱眉。他假装没有听见他的问题,故意扭过头,与身边的陈奎谈起了一些钱庄方面的事。
看出江澈似乎不太想搭理自己,李星南有些气恼又不好发作。悻悻然地喝了一杯酒后,他百无聊赖地转过身子,一脸嬉笑着和烟波玉搭讪:“玉姑娘,你今天身上好香啊!洒了哪个牌子的法国香水啊?回头本少爷买两瓶来送你呀!”
“南少爷,那我先谢谢你了。”
烟波玉也没有什么心思搭理这位花花公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酬了他一句后,便款款站起来说:“对不住南少爷,我要去方便一下,先失陪了。”
烟土总行的后院,苔色青青,春意深深,绿杨院落里,一掬深深的静。前堂的□□添酒,饮客衔杯,欢声笑语传不到这里来,也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烟波玉独自一人躲在这里偷偷地哭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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