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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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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将军何出此言,我等都是跟着将军一路过来的生死兄弟,何来受累一词?那小妞既是不懂珍惜,将军不要也罢,待来日荣登大宝,弟兄们还把她抓来,看不叫她跪着打脸!”

“是啊,这回真是有点过了。”各个附和着,一群高大身影渐渐策马随去。

角落里一道影子这才缩了缩,蠕着僵冻的双脚站出来。

只是出来躲狼而已,哪里有想着去哪里,没想到他还会回来找自己,本来还有点别扭的羞愤与讶喜,怎生忽然又听见这一出?

——日后便当这世上再无她花芜姜此人。

每次都是这一句。

天际苍辽,芜姜望着萧孑远去的隽影,心里酸楚楚的,又恨又留恋又矛盾。低头看了看用破布缠裹的脚,却终究没有勇气喊出来。

算了,一群墙头草,给他们做饭的时候就笑嘻嘻,一和萧孑闹别扭就翻脸。她可没有勇气跟着他,因她确实需要母妃的棺木,可他现下一无所有。

☆、『第五七回』凤九

这是一个北逖与大梁共治的互市,汉人、沽玥氏人与逖国边民混居着。因为快要过年,市界上人头涌涌,嘈杂声一片。

露天的熟食摊上煮着一锅新杀的驴肉,大冷天的浓浓热气蒸腾,飘香四溢,吸引来一群买肉的顾客,在摊子前围了满满一圈。

“老板,给来二斤!”

“好咧,咱这可是家养的好驴,八角茴香熬了一天一夜,咬在嘴里就能化!”

芜姜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听那案板子剁得噔噔响,眼睛就不由自主往上瞟。她的脸用炭粉抹黑了,长发在头顶扎了揪揪,其余乱蓬蓬地散下来。身上穿着从王焕包裹里扒出来的灰布大袄,因为走了太久的路,衣摆上擦了污渍,看起来就像个小乞丐。

已经在这里蹲了两天,对面就是逖国的驻军营房,门口告示栏下贴着她与萧孑的画像,一珠嫣红小痣点在眉尖尤为耀眼,却没有人把她认出来。她亦下不定主意走过去。

萧孑虽说亲眼见到母妃落棺,然而空口无凭,他每次信誓旦旦的话,最后不是被这个人戳破,就是被那个人揭穿,相信他很是需要一番勇气。但母妃的镯子却是真真切切落在了慕容煜的手里,显见慕容煜是确实见过母妃的。

这两个家伙一样坏,她其实一个也不想交道,但两相权衡之下,还是慕容煜略微单纯和好对付些。芜姜一想起那天晚上萧孑侵进自己花丛的青筋盘旋,整个人就好像从骨头里泛水儿,回忆一遍,心就荒芜虚空一回……真是一点儿也不能回想。

“娘,我要抱。”一双好看的小鞋子在眼前停住,听见女娃儿奶声奶气的嗔唤。

“好,囡囡走不动了,娘抱你。”少妇宠爱的回音俯下来,那好看的小鞋子便离了地。

芜姜不由抬头看,只见一对夫妇并排而行,妇人怀里兜着个女娃儿,并不十分富裕,一家三口却其乐融融。她忍不住想起了阿耶阿娘,郝邬族人也过新年,第一次过年的时候,阿耶阿娘可欢喜了,那是他们头一回拥有一个玲珑娇粉的女儿,把芜姜当成个宝贝,没有甚么钱,却牵着她去榷场上扯了一身新衣裳。大晚上牵到族人聚会的篝火下,把九岁的拓烈看得眼睛一亮。

但是那些美好都已杳渺,就像进了一个死胡同,自从那黄沙漫天的旷野下把萧孑遇见,她这八年来一切的平静都被瓦解了。现在的她,人生就只剩下一个执念,要把母妃的尸身安葬。然后是生是死,是江湖任我行,还是魂归黄泉去,从此她都解脱了。

哎,只怪当年太小太不懂,若是叫老太监一把火烧了宫殿,何用这样烦恼呢。芜姜惆怅地想。

小女娃儿也扒在娘亲的肩头看芜姜,看两眼又转头看看告示栏,忽然把手中的一包点心朝她扔过来。但奈何力气太小,啪嗒一下落在了路中央,隔着油纸冒着袅袅热气。

女娃儿冲芜姜遗憾地嘟嘟嘴儿。

小孩子的眼睛真是利啊。

芜姜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晓得哪个把她撞了一下,她发麻的腿蓦地一晃,栽去了旁边一个卖羊粪的摊子上,被骂羊粪的骂了几嘴。她就忽然起身,向那包点心走了过去。

“他妈走路长点眼睛,看不见老子在卖货?”

“对不住。”

正要穿过路中间,却听耳畔传来熟悉的人声,竟看到昊焱牵着一匹马穿过人群迎面走过来。高壮的身躯裹着左衽的黑灰大袄,墨发披肩,头戴额饰,做着胡人打扮。看见对面有间不起眼的小铺,门前飘一面小帆,上用隶书描一“凤”字,他微顿了一顿,回头扫一圈周围,便低头走了进去。

他们竟然也在这附近,芜姜心口怦怦跳,连忙弯腰闪避。

“沙——”来不及伸手捡点心,却已被一匹枣红大马踩在了蹄子下。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低斥:“不要命了,挡在路中间做甚么?”

浑醇的嗓音,并不十分正统的汉话,带着军人的威严。芜姜心神一凛,顿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名三十来岁的逖国将官高坐在马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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