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4)
然无味地活着。
如今再回过头来,这个年代在他眼中充满了财富机遇。他相信,只要他尽力去做,就一定能拥有更多的财富。在许清明看来,钱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有了钱,他可以做到很多想做的事情,就像他现在可以把陆香穗带回到他身边一样,他可以更好地保护他所爱的人,可以给她更好的人生。
只是他如今手里没多少本钱,又一心挂着陆香穗的事,不然的话,这会子早该出门去了的。
有人说,八十年代挣钱靠勇气,九十年代挣钱靠关系,再往后,挣钱就要靠智慧、靠勇气还要靠三分运气了。许清明,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个年代很多人不敢想不敢干,或者虽然敢想却不敢干的事情,渐渐地就会变成再习以为常不过的事,八十年代对很多后来的成功者来说,都是一个创业的最佳年代,一个创富年代。然后,创业也随着时代一步步增加了难度,终有一天变得让人慨叹,白手起家已经不适合后来的时代了。
陆香穗这一晚上睡得还算安稳。隔着一道单薄的花布帘子,她听见许清明上床,关灯,然后两间屋里一片静谧,只听得见屋外小虫的啾啾鸣叫,偶尔村里传来几声狗吠。不多会子,外屋传来传来许清明熟睡的鼻息,低缓绵长,倒也不会太响,不像是陆香穗在家里听到的,她爸王中春打呼噜那种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对于许清明来说,他这几天担心,思虑,谋划,这会子终于可以睡个安心觉了。不是吗?陆香穗此刻好好地躺在里屋,不会退学,不会去钱卫东家,不会被强夺,更不会生无可恋地自杀。
她好好的呢,就在他一帘之隔的床上。许清明十分安心地睡熟了。
兴许是身体不舒服,兴许是这几天太紧张了,也兴许是外屋的鼾声太香太香,陆香穗本来陌生而惶然的心情,就在那轻缓绵长的鼾声中渐渐地松懈下来,渐渐沉入了梦乡。
农村人习惯了早起,陆香穗醒来时,天也才刚亮不久,太阳在东方才冒红呢,她动动胳膊舒了个懒身,觉着自己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侧耳听听外屋,没有动静,她悄悄下了床,靸着鞋,小心挑开布帘子往外看,外屋的床上没有人。屋门半开着,陆香穗走到门边向外探头一看,便看到许清明背对着她,正站在院里的石台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身形偏瘦,穿了件松松的白背心,露出结实有力的肩膀和胳膊。
“二哥。”陆香穗走出堂屋,还带着些初醒的鼻音,软软地叫他。
☆、槐花新蜜
“二哥。”陆香穗走出堂屋,还带着些初醒的鼻音,软软地叫他。
许清明一转身看见陆香穗,头发有点乱,小脸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样子,两只黑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许清明随即舒展开一个明朗的笑容。
这一声二哥,他等了两辈子了。
“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不也起来了?”
“嗯,起来活动一下也好,锅里给你烧了姜汤,洗漱一下就可以喝了。”
“噢。”陆香穗乖巧地答应一声,站那儿却没有动,黑亮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问他:“二哥,我今天真能去上学吗?”
“今天啊?”许清明略一沉吟,“今天能行吗?你再好生休息两天,等你身体好些的吧。”
“我好了,真的,真的好了。”陆香穗忙说,她真怕他昨晚就随口那么一说,今早一觉醒来就不算数了。
看着陆香穗直视自己的目光,静默中隐隐含着期待,许清明不忍心再拦着她,就笑着说:“那也行,你先洗洗脸收拾一下,好好把汤喝了,吃饱饭身体有劲儿才能上学。”
“嗯!”陆香穗乖巧地答应一声,赶紧回屋去梳头。她一头黑发不算长,刚到肩膀以下,头发却很厚实,利落地梳顺了从中间分开,编成两条短短的麻花辫,刚好垂在两边肩膀上,她一边扎上头绳,一边就往外走,匆匆洗了把脸就钻进锅屋。
许清明正在锅台旁边盛饭,陆香穗跑过到他身后探头一看,大白瓷碗里像昨天一样,依旧卧着五个白白软软的荷包蛋,配着切碎的姜丝。她瞧了一眼锅里,果然只剩下不多的水和几根姜丝了。
“那你吃什么?”陆香穗盯着他看。
“我吃煎饼啊。”许清明随口说,“这样汤汤水水的饭,我一大小伙子吃了不顶饿。”
陆香穗咬了下嘴唇。当时农村人家里总会习惯性地养几只鸡,鸡蛋除了病人和孩子,自家人很少舍得吃的。日子穷,家里称盐买火的往往就靠着鸡屁股呢,拿去村里小卖部,一个鸡蛋能换两盒火柴。在镇上大些的商店里,也会有年轻姑娘拿着两个鸡蛋来换雪花膏。在陆家的时候,除了两个弟弟头疼感冒了能吃上鸡蛋,连她哥陆高远也吃不到的,陆香穗记得自己只在过年过节时才吃过鸡蛋。
陆香穗没看到这个家里养鸡,许清明给她吃的鸡蛋,估计不是买的就是借的,他自己当然不舍得吃了。
陆香穗清秀的眉毛微微往下拧,一声不吭拿了个碗把锅里剩下的汤水盛了,饭勺一伸,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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