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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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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凌安旁听犬子的案件已经是天恩浩荡,再留下去,怕是不妥了。”

淮陵侯早些时候拥兵自重,如今失了唯一的嫡子,倒也谦逊了不少。

俞云双对于淮陵侯的话不置可否:“侯爷明日什么时辰出发?可否告知本宫一声,本宫也好前去送别。”

淮陵侯却摇了摇头:“若无这场荒谬的赐婚,老臣与长公主之间也没什么交情,便不用送了。”

提议被不留情面的拒绝,俞云双倒也不恼:“既然如此,本宫便在此处提前向侯爷道声别了。”

淮陵侯泛着皱纹的眼角微眯,深深看向俞云双。

俞云双面上坦然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老臣确实怀疑犬子是被长公主所害。毕竟淮陵地处荒蛮之地,长公主孤苦伶仃地下嫁过来,虽然也会被老臣锦衣玉食地贡着,但与凌安的歌舞升平繁花似锦比起来,与被发配到边塞没什么区别。”

俞云双动作闲雅地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而后缓缓道:“那侯爷未免太小看本宫了,本宫自幼便在军营之中摸爬滚打,十六岁时便随军出征。论疾苦,在淮陵的锦衣玉食可算不得苦,本宫更不可能因为这个,便去毒杀自己的驸马。”

淮陵侯听了此话,却蓦地绷直了背脊,原本还憔悴颓废的眼神幽深了起来,定定看着俞云双道:“那我们便明人不说暗话,犬子与那太常寺卿素不相识,却无故被害。而今日堂上太常寺卿因为与礼部尚书有私怨,陷害未果反而累及犬子的说法,老臣是半信半疑。长公主心如明镜,可否将实情告知老臣,这件事,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俞云双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白釉茶盏,开口道:“本宫亦是局中之人,于这件事上,怕是帮不了侯爷了。只盼在太常寺卿问斩那日,世子可以瞑目,走得安稳一些。”

淮陵侯苦涩地阖住了眼眸,紧绷着的背脊渐渐松弛,靠回到了黄花梨木扶手椅的椅背之上。

过了许久之后,淮陵侯终于艰难地以手撑着扶手椅站起身来,对着俞云双道:“既然如此,老臣便不再叨扰长公主了,这便告辞。”

“还望淮陵侯保重身体。”俞云双一面道,一面从座位上起身将淮陵侯送至正厅门口,正要唤来府内的下人将他送出府门,便听到淮陵侯苍老的声线低低传来:“若是没有长公主,犬子便不会死。”

俞云双的手顿了顿,侧过身来看向淮陵侯。

“老臣虽然对长公主的怨恨不减,但不得不承认,比起当今圣上,长公主更适合那个位置。”

话已然挑明到此处,俞云双也明白了,只怕不是淮陵侯似懂非懂,而是分明懂了,却不得不装作看不透的模样。

俞云双黛眉一蹙,如白玉雕琢的手微微扬起,阻了下人靠近的步伐,口中道:“侯爷的丧子心痛本宫理解,但是这般的胡话,还是莫要乱讲得好。”

淮陵侯却是冷冷一笑:“如今我大宁西有彦国,南有莫国,可谓群敌环绕。长公主尚能看透,圣上却沉迷于内斗之中,不亦乐乎。”

俞云双面色沉静道:“淮陵侯既然能说出此话,便也是看清了如今的局势。”

淮陵侯眯了眯眼,却是向着俞云双行了个别礼,兀自转身离去。

俞云双目视着淮陵侯佝偻的背影渐渐走远,直到贴身丫鬟映雪走到了俞云双的身后,这才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映雪将一封折叠齐整的信笺双手捧到了俞云双的面前。

“怎么了?”俞云双从映雪手中接过信笺,“谁送来的?”

映雪一直恭敬地低垂着头,听到了俞云双的问话,这才抬起眼帘,脆生生的声音,口吻却十分沉稳:“是隐阁的人,邀长公主前去隐阁一叙。”

☆、

隐阁?俞云双凤眸之中一抹流光划过。俞云双在隐阁之中便也只认识那么几个人,能将信笺送进来的,除了阁主秦隐,怕是没有别人了。

将信笺在手中一撮后摊开,视线划过上面意态风流的字迹,只消一眼,俞云双便已然确定了方才心头的猜测。

上好的澄心堂纸配着墨香犹可闻的徽墨,徽墨墨香清馨丰肌腻理,澄心堂纸更是千金难求,这世间会如此会享受的人,倒是真的不多。

而这般大手笔的人,前些日子竟然还在她的面前哭穷。

俞云双一面心中慨叹,一面将信笺的内容一目十行地读过,而后将它重新折起塞入自己的袖中,问向映雪道:“这信是谁收下的?那来人除了将信笺送上之外,还说了什么没有?”

“是公主府守门的侍卫收下的,只说来人是个年轻男子,面上的神情如浸在墨缸里了一般黑。将信笺交到侍卫手上说了一句隐阁有请便走了,没有说什么旁的话。”

听了映雪的形容,那送信之人应是屈易无疑了。

俞云双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映雪却站在原地怔了怔,面上的沉稳神色终于破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愕然:“长公主不用映雪去吩咐府中下人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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