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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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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低低地道,“我是怕你受苦。横竖不过是画个可,届时小七登基,你做了太上皇,便是……便是天下大乱,都与你没有干系了。”

她这话说得直白了,脸上反而失却了表情,一双平素总是刻意温柔着的眼睛此刻直勾勾地盯着他,底下燃着沉暗的火焰。

段臻静了片刻,抬起头,正视她的脸,“你是这样想的?”

许贤妃咬着嘴唇盯着他,点了点头。

段臻毫不避让地看着她道:“你便这样恨小七,你便这样恨素书么?”

许贤妃晃了神。

恨小七?恨素书?

原来自己刚才讲的还不够清楚?

原来自己已经在这昏暗囚牢里陪了他大半年,他竟然还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前朝险恶,他早早禅位去太极宫或兴庆宫颐养天年有什么不好?眼看着河北就要大乱,眼看着二郎和五郎就要夺嫡,这个时候,他还强撑着坐在这御座上,做这个名目上的天子,生前无所事事,死后枉担骂名,这样他就快活了吗?

她抓着那帛书,摇着头后退了两步。

“阿臻,”她轻声唤着,段臻脸色一僵,“你总是拿自己的心思去揣测别人。你总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人真心对你好。”

段臻惨然一笑,“真心对我好的人,早已经死绝了。”

许贤妃怔怔然凝望着他,眼里泛动着辽远的水光,许久也没再多说一句话,终是转身离去了。

十一月初五是诞节,圣人的四十四岁圣寿,也是淮阳王段云瑾主事以来的第一个大节庆,里里外外都要扮出一副普天同庆的隆重样子来。更何况,殷画已经代他同高仲甫商议好了,那一份内禅的诏书,很久以前就递去承香殿了。

段云瑾听闻圣人迟迟不肯画可,他也不着急,画可加玺,都不过是个流程,若当真内禅,他自己还要三辞三让呢。他只是没有料到这一切荣华富贵来得如此容易,似乎自从母妃过世,他就再没遇到过什么阻碍,一路顺风顺水,便连高仲甫都要让他几分锋芒。

这不由令他有些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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