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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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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又笑道:“是不是挺没劲儿的?我小时候,拿着那两只草蚱蜢,可以玩一整天。要是有人来陪我玩,就更好啦。——可惜没有。”

每一句话都是平铺直叙,偏生到了最后一句又莫名地逗趣,他笑不出来,只低声道:“他们都欺负你,是不是?”

她怔了一怔,旋而道:“傻瓜,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是欺负两个字就能说清楚的?你说殷衡吧,他确实是欺负我,还曾经借着酒醉撒酒疯——可是殷家里肯跟我说话的人实在不多,他是其中一个。”顿了顿,又道,“只是自从撒酒疯之后,连他也不跟我说话了。”

“他怎么欺负你的?”他闷闷地道。

她眨了眨眼,眼神里笑意盈盈,“你以为他是怎么欺负我的?”

“我……”他说不出口。

她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傻瓜,你以为他真能欺负我?”

他奇异地安定下来,凝着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很想我阿耶。”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今日,我还以为今日来探望我的是阿耶呢……那两只草蚱蜢便是他给我编的,陪我玩得最多的,也是他。”仿佛是站在地心有些冷,殷染皱了皱鼻子,段云琅连忙拉着她去桌边坐下,又去烧了一壶热茶给她捧着。她看着他来来去去地忙活,眼神里有些迷惘了,她从来不曾感知到这样明确的关切,父、母、兄、姊,都不曾给过她这样明确的关切……

“我也说不上喜欢读书写字,只是若不读书写字,我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殷染低着头又道,“好在我家里书多,后来去了秘书省,书更多了。我想阿耶是高兴我呆在秘书省的,我在家里,总是给他添麻烦……他处理不好,每每在我和昭信君之间来回跑,他很累,很难过。于是……我就宁愿成日成日地留在秘书省,有时候还会在秘书省过夜。”

“这是好事儿。”段云琅柔声道,“若非如此,我岂能碰得见你?”

殷染恍惚转头看着他,那眼神竟然是湿漉漉的,像是刚刚被雨淋过,长长的睫毛都变作了厚重的雨帘。她忽然又恍惚地笑了笑,轻声喃喃:“是啊,若非如此,我岂能碰得见你。”

这分明是一句柔肠百转的话,却听得他心中揪痛。这话背后一定是有故事的,他忍不住要问——

至正十四年的秋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走了,你的母亲过世了,而我,被废了。

这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可是殷染却已经很累了。她闭上了眼睛,依恋地抓着他的衣襟,身子朝他轻轻地靠了过去。

他小心地抱住了她,就像抱住世上最珍贵又最脆弱的琉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尽力了……脖子以下什么的……

段五表示很不高兴。

☆、

——峥嵘初露(一)

年关过后,百官归位,却发现朝堂上多了一个人。

陈留王,段云琅。

他现在的官阶不高,仍是护卫天子的左羽林大将军,但他每次都必要穿得整整齐齐,冠带巍峨恨不得把自己压老二十岁。大朝时诸臣便议论着,这惫懒无赖的陈留王倒确实生了一副风流好皮相,这样周正一捯饬,立马就将旁边的淮阳王给比了下去。

而立刻,诸臣便又发现,这陈留王,绝不是只有一副风流好皮相而已。

他的事、今任户部侍郎的张适,在城郊强占民田,大兴土木,蓄奴养婢,奢侈行乐,极尽耳目声色之好,而不以国事为重……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人说,这摆在台面上一吆喝,不是让大家都想起至正十四年那两次延英奏对?把陈留王从太子位上拱下来的,不就是这个张适?可见这陈留王锐气有余,智谋不足,想要什么全都写在脸上,那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样子。

有人说,当年废太子,也不全是张适一个人的“功劳”,后来刘嗣贞已经把张适打压去了户部,陈留王这会子又何必穷追不舍?而况他说的这些罪证,都什么罪证啊?不就买点儿地,玩几个女人,这能把张适拉下马吗?

有人说,别忘了张适背后可是有高公公撑腰的,若不然,当年废太子哪得如此轻易?陈留王这刚一上朝,就自己找钉子碰,这不是犯傻充愣么?且等着瞧吧,待高公公出来说一两句话,陈留王就该被打回原形了。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

从清晨上朝,到午后散朝,段云琅慷慨激昂幼稚天真地说了那么一大摞,将张适骂得面目全非体无完肤了,而高仲甫,却始终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张适张侍郎急了。

他自然也在朝上,只是他所站的班次靠后一些,屡次向前排使眼色而高仲甫却只当做没有看见,他是真急了。赶忙爬将出来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六七个头,才抬起一双浑浊老眼冲高高御座上那人道:“陛下!臣是老糊涂了,可臣是忠心的啊!臣买地,可花的也是臣几十年攒下的俸禄,陈留王殿下说臣强取豪夺,这是、这是诬蔑臣啊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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