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3)
乔歆拦住她不让走:“这样去不行,得装扮一下。”
她啪嗒啪嗒地跑回自己房里,回来时带来一罐羊脂油,挖出小指肚大的一团,用瓷碟盛了,架在烛火上烤化。
又从孟珠妆台上翻出米分紫和樱桃红的口脂,分别挑着在孟珠手掌伤处涂涂画画,最后再覆一层化开的羊脂油。
弄好了一看,那伤还真显得严重了许多,如非凝神细看,也不上手触摸,大概也分不出真假。
蒋沁笑她:“你在燕国公府过得很凄惨,经常挨打么?”
不然怎么能够精通此道。
乔歆先是一脸得意:“有外祖母在,谁敢动我一根头发?”之后气势转弱,咬着后槽牙似的,含糊道,“以前在家里,娘她比较严厉。”最后又笑起来,“幸好如今隔着几千里,她鞭长莫及,哈哈哈。”
孟珠听得感慨,摸着乔歆头顶安慰:“你也算是苦尽甘来。”
“真的。”乔歆点着头,忽然尖叫起来,“啊!你手!都抹我头上了!我还得重画!我还得洗头!”
临走前,乔歆拉着孟珠左看右看:“好像还是少点什么。”
她转身在孟珠妆台上扒拉,捡了盒胭脂出来,用手指肚沾了,轻轻在孟珠眼周点了一圈:“你本来就长得小,招人疼,这会儿让我表哥看看,他都把你打哭了,到时候就算嘴上不说,他心里也会内疚的。”
终于装扮妥当,乔歆最后欣赏一遍自己的杰作,才放孟珠抱着厚厚一叠罚抄,独自一人往燕驰飞的住处去。
☆、 磨墨
:磨墨
来到燕驰飞独居的院落外,守门的长随卓喜问明孟珠来意,将她引至书房。
燕驰飞坐在正对门的书案前,左手持书,凝神细读,右手执笔,不时在书页上批注。
见孟珠进来,他放下书笔,接过她递来的抄书,一张张翻看。
笔迹自然不可能完全一样。
虽说乔蒋二人是仿照着孟珠的字迹书写,但就如临字帖一般,没有天长日久的练习,怎么可能写得如出一辙。
都说物以类聚,与孟珠交好的人自然也与她一般,不甚刻苦,自也没有特别出众的才华。
燕驰飞翻不过十来张,已看得明白,他并不点破,只笑问孟珠:“看来你手伤得厉害,字都写成好几种样子。”
孟珠心想:如果燕驰飞知道她找人代笔,一定会再罚她,今日在讲堂里打手板也就罢了,要是真的不让进课堂,自己一定会成为整个书院,不,是整个晋京城的笑话。
如此一来,再心虚也得硬撑:“是啊,我也不想写得这样凌乱,可是,我手心肿起,握笔都有困难,可是我勉力坚持,手疼得直哭也没敢懈怠。”
论起撒娇,孟珠是一把好手,天赋使然,后天习练不辍,信手拈来时,绝对称得上浑然天成。
燕驰飞见她眼圈微红,确实是哭过的样子,不免心软,面色稍霁。
但一低头,看到孟珠摊出来做辅证的一双手掌……
真是胡闹!
难道以为当夫子的人,每日同书本笔墨打交道,没见过真正的瘀伤是什么样子么?
他尽量维持着脸色不变,淡淡地问她:“你,随身可带有手帕?”
“有的。”孟珠点头答。
“可否借我一用?”
孟珠不疑有它,爽快地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条翡翠色的锦帕来,完全不记得出门时乔歆反复叮咛的:“手千万不能乱摸乱碰,会蹭掉。”
燕驰飞接过来,果不其然看到她鹅黄色的荷包上染了可疑的紫红,那一片痕迹油光锃亮,简直要倒影出烛火的影子来。
他深吸一口气,命令孟珠:“把手伸出来。”
孟珠迟疑地伸出右手。
同时苦恼地想:不是又要打她吧?
“两只手都伸出来,手心向上。”
燕驰飞语气坚定,让孟珠一点也生不出反抗的念头来。
她依言照做,胳膊伸直,手腕上翻,把两只手都戳过去。
只见燕驰飞轻飘飘抖开那块锦帕,在她手心上揩拭。
孟珠脸腾一下红了,期期艾艾地解释:“刚才,外面,我……”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燕驰飞什么也不问,只把手帕叠好,塞回给她,然后手往门外一指:“去外面,站两刻钟。”
孟珠不动,嗫嚅着:“外面冷。”
燕驰飞凌厉地眼神扫过来,孟珠立刻噤声,嘟起嘴,低着头,迈开碎步,不情不愿地往外挪。
身后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燕驰飞的声音再次响起:“到书架那边站着。”
孟珠马上小跑过去,生怕慢了他会再改主意,把她赶出去似的。
才刚站好,燕驰飞又发话了:“面朝书架,我是让你罚站,不是让你站在那儿监督我。”
孟珠“哦”了一声转过去。
她站得一点也不老实。
先是探头探脑地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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