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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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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男女之事,你是知道的,女儿一贯和我无话不说,这事上想必未必信口瞎说,倒是许宁他只怕未必肯承认,到时候倒赖我们宝如生不了坏了名声怎么办。”

唐谦皱眉道:“还是等女婿来了再说,这样大的事,不可轻忽了。”

翌日果然许宁从乡下赶了回来。他在乡下这些天将许平安葬后处理了一些丧事,安顿好了老父母,马不停蹄便又赶了回来,怕唐家父母看着不喜,脱了麻衣,换了身素袍进来,一进门便向唐谦和刘氏请罪。

唐谦看许宁眼睛下有青黑,神情疲惫,便知他定是累到了,偏偏还态度恭谨一如既往,念及这些年来他们几乎如父子一般的情分,不由有些心软,摆不出脸色来,问了几句家里那边安置得如何,亲家两老身体可好之后,叹了口气道:“如今宝如是拿定了主意要和你和离,你可有什么话说。”

许宁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并不惊奇,他自重生以来,一心想着弥补前世遗憾,成就大业,报仇雪恨。无论是刻苦读书,进书院结交士子、买地开铺子、投宋秋崖之好与之交好,尽皆为着大业,而唐宝如,原想着给她妻子应有的荣华富贵便算是弥补了前世的亏欠,依着他从前的脾气,若是唐宝如执意不肯跟着他,他也无所谓,反正他这一世只为复仇而来,发现宝如重生后,他虽然一直挽留着她,给自己的理由是她也知前世,于他复仇大有便利。

然而到了如今这关节,他发现他却说不出一切由宝如的话来。舌尖似有苦涩席卷,喉咙有些涩辣,他想着莫不是自己累了,三弟的死的确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因为这是他重生以来做的第一件改变命运的事,却没有成功……

仿佛那一天早上天还不亮,爹娘就把自己拉了起来,替自己洗了脸,给自己换了一套最好的衣服,爹就拉着自己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回头,看到娘站在门口拉着弟弟看着自己,眼睛红得像桃子一样,他和爹爹说:“爹,不要让我入赘,我会给家里干活的。”爹一句话都没答,只低声道:“是送你去享福的,你莫要和岳父岳母犟嘴,乖乖的少说话,不要给爹娘惹事,若是被退回来,咱家也拿不出钱来赔,只好拿命赔了。”他当时被吓住了,之后仿佛是麻木而茫然的到了唐家。隔了很久以后才明白,那种感觉,叫认命。

他双膝跪下道:“此前原是小婿父母不是,小婿身为子女,原当负荆请罪,请岳父母给小婿个机会,见见宝如。”

他不愿认命。

☆、 开诚布公

巨雷在低而浓重的云层后滚动,黑沉沉的天像要崩塌下来昏暗一片,大雨滂沱,往来行人迎着大雨狼狈地奔跑着,水淋淋的青石路面全被水漫过,地面被粗大的雨点激起烟雾,水汽蒸腾,灰茫茫冷飕飕一片。

椟玉院前一辆青布乌顶马车停了下来,早有大门小厮们紧着上来举了油纸伞来迎,不过一会子功夫,身上已湿透了,却丝毫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地将伞举着。只看到车厢帘子一动,一个青衣小鬟先下了来,抱着琴,手肘上还挂着支笛,当先往前走了,后头又下来个黄衫小鬟,回身搀着个纤长的女子下了车。

严懿身上严严实实地披了银草蓑衣,带着斗笠,脚上绣鞋下还踩了高底木屐,被丫鬟小厮们一路迎进了院门,才走了几步,便看到门庭下一个男子微微缩着身子站在大雨中,衣服已湿透,头发一绺一绺地贴着,门口迎客的王妈身后站着两个护院,正用她一贯脆爽简断的声口大声道:“爷,这荣华富贵四里门户人家尽有,您且往别家去看看,尚荣里那儿,多的是妈妈肯为了一把葱钱一勺油钱让女儿陪客的,俗话说烂梨也能解解渴,别在咱们这儿耽误您了是不?不是我们家嫌贫爱富,我们家严姐儿若是接了您,那是掉了身价的,您这样口里只管夹七带八嘈还非要指明姑娘的,咱们椟玉院还如何开门迎客?便是知府大人要召我们家严姐儿,也是写了帖子来请的,再不肯轻贱人的,这才是尊贵人知礼的做派……”

椟玉院是官坊,一贯除了应官府的差使,接的客人也多是达官贵人,次则读书人,商贾若非巨富,是不接的。严懿看了眼那男子身上被打湿的素绢暗纹直裰,葛麻腰带上挂了些香包银钩,不甚华丽,身子微躬,身形微胖,并非读书人打扮,便知此人应是小商贾,想是慕艳而来,只是椟玉院如何肯接这等客降了档次,王妈妈那是身经百战,一双利眼,自然是拦客在外,这原是常事,严懿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这大雨天的仍有人有兴上门嫖,真正欲心甚炽,风雨不能阻,她淡淡扫了那男子一眼。

闪电撕碎乌云,打了个霹雳,与那男子四目相触,严懿心下却不觉打了个抖,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她已走入了门厅内,早有丫鬟上前替她解了蓑衣,除下斗笠,一边笑着问安:“懿姐姐这是从府衙回来了?可巧遇上这样一场大雨,知府那赏花宴岂不是扫了兴儿了?”

严懿前边的双玉早笑道:“如何扫兴?苏大人和他友人却正是兴致高昂,说是要趁大雨泛舟,观雨赋诗呢,只是怜我们家小姐前些天才病过,早早放了姐儿回来呢。”

严懿微微低了头,看着裙角已湿,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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