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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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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敛眸:“送了,她便知晓了。”

(第三更知晓)

他最不想让她知晓。

——他就是那个逼死她的宋景城。

顾昀寒说的不假,锦年是他亲手逼死的。

……

“昀寒是尚书府的千金,为我育有一双儿女。蒙岳丈多番提点,三年间,我从六品一跃至从三品。今时今日,断然不能让旁人知晓我已有妻室,我的发妻从始至终只能有昀寒一人。”

“岳丈听闻我在坪州养了一房姬妾,面容姣好,婀娜娉婷。问我可愿献于齐王,换取锦绣前程。”

“锦年,你原本就是要送给方家做侍妾的,齐王不更好?”

“偌大的燕韩,你再无亲人,还能去何处?”

他眸间的冰冷犹若深谷寒潭,攥紧手心,眼睁睁,将她一步步逼上死路。

是,他是自私的。

怕她离开,才会将她困在坪洲。

即便像只折断了翅膀的云雀一般,再也见不到她脸上若往昔一样的神色,他也不愿意松手。

他并非不知晓终有一日,她会被顾家发现。

更知晓会有何种后果。

但即便冒如此,他也不愿意让她离开。若是他连身边唯一的信念都失掉了,那留他一人在黑暗里还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自私。

自私到令自己发指。

直到她被顾长宁和顾昀寒发现,将她接回京中,亲自送到他面前。

说要将她送与齐王,让他断了念想,从此前事不咎。

他冷淡应了声“知晓”。

那夜的风雪很大,吹落了苑中鲜红的腊梅,落在白雪皑皑中,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他身后早已没有退路。

却又如何甘心将她送走?

他不甘心将她送与齐王,送到旁的男子榻上承欢,他做不到。

更不可能救得下她。

他只能逼她自己走上绝路!

他是最了解她的人,了解她,亦如了解他自己。

“我的发妻从始至终只能有昀寒一人……”

“我在坪州养了一房姬妾,面容姣好,献于齐王,换取锦绣前程……”

“锦年,你原本就是要送给方家做侍妾的,齐王不更好……”

“偌大的燕韩,你再无亲人,还能去何处……”

他眼中空洞若古井无波,指甲嵌入掌心肉间,言语里却泛不起半分涟漪。

他知晓如何一步步将她仅存的希望覆灭,再一步步将她逼到心灰意冷的死角,不留痕迹。只是最后那声“宋郎”,他心底彻底崩塌,眼底噙着的氤氲险些将周遭吞噬殆尽。

“从前答应你的,寻到了。”

萧萧转身,从袖间置下一盏白瓷胭脂盒。

白瓷胭脂盒里,是她心念已久的腊梅胭脂,他早前就寻到了,却一直带在袖间,不敢给她。

就如同他过往予她的承诺一般,都湮灭殆尽了。

就只剩了这一盒腊梅胭脂的念想,似是寄托。

“一枚素玉簪,情深两不移……”

“锦年,今日你我结发为夫妻,我定会还你一世安稳……”

“那就穷极一生,为卿取……”

穷极一生,为卿取……

他攥紧手中的白瓷胭脂盒。

噩梦中那夜,屋内染着碳暖和檀香,屋外腊梅开得正好。

他怀中抱着她,她的身体尚有余温,身上却被大片血迹染得鲜红而触目惊心。那枚定情的簪子刺入胸前,她唇上还涂着他寻来的胭脂。

脸上没有狰狞,平静得仿佛只是睡着一般。

他握着她的手,再无生气。

他抱她起身,分明是腊月的天,他却感觉不到寒冷。

他既解脱,又无限悲凉。

似是有驱散不了的凉意,一直凉透到了心里。

他沉着眸色,眼中好似藏着混沌,也不知开了门要去何处,该去何处。

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

他终是逼死了她,而后呢?

他不仅自私,更懦弱!

他没有陪她徇死,他无限恐慌的是,他若也死了,下辈子,他们许是再没有任何交集。

她永远不知他们曾今结发为夫妻……

她甚至不会知晓有他这样一个人,同她一路从清平到金州,又从金州到坪洲。

他最快乐的时光,竟是当初四处逃窜,半生流离的日子。他们东躲西藏,过得艰辛,却相互偎依。他将仅剩的馒头递于她,说他不饿。她就转眸看他,明眸青睐里从不戳穿。

下一世,这些便都不复存在了。

怀念的,悲戚的,通通雪藏在记忆里。

他抱着她,走在满天大雪的街道里,仿佛只要他停下,他们的这一世就结束了。

更可怕的是,下一世,会有一人待她很好,视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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