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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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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弟曾往此地?”

“未曾。”桓容摇摇头,直接抛出郗超,“家君幕下郗参君有大才,容曾从其学习,勉强学得一点皮毛。”

“容弟过谦。”秦璟笑容不减,“璟有一事相托,容弟可否答应?”

“如是绘制北地舆图,恐不能答应秦兄。”

桓容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今时不同往日,手中有了地盘,身边有了人才,心腹护卫正在培养,说话自然有了底气。

更何况,他亮出底牌是为勾住秦璟,增加自己的筹码。立即满足对方的愿望,今后的生意还怎么搭配添头讨价还价?

勾住?

一念闪过,桓容愣了两秒。

这词似乎有哪里不对?

“容弟可有顾忌?”

“并非是顾忌。”桓容解释道,“容未曾到过北地,也未见过类似舆图,实在是无能为力。他日如能到北地一行,或许能帮上秦兄。”

“此言有理,是我急躁了。”秦璟没有强求,话锋一转,道,“我与容弟甚是投缘,容弟何时往北,璟必扫榻相迎。”

看着面带笑容的秦璟,低头看一眼被握住的手腕,桓容突然发现,这美人的性格似乎和印象中有所不同,或者应该说是差距很大。

彼此达成一致,定下两年运送的粮盐数量和价格,石劭动笔写下契书。

如今世道不安定,战争随时随地发生,加上天灾频发,粮价自然会有所波动。例如东汉末年乱兵攻入长安,一斛豆麦的价格达到二十万钱,谷的价格竟达五十万钱。东晋的粮价不会如此夸张,但涨起来也十足吓人。

两年是桓容定的,为的是向秦璟表明他是个实诚人,不会短期乱涨价。若是按照石劭的要求,一年都嫌多。

契书定好,以隶书刻成竹简,桓容秦璟各留一份。

五日后,首批盐船将随秦璟一同北上,消息自然瞒不过建康。

“秦璟此行仅为市盐?”

不提南地士族,慕容垂得知消息仍不放心,派人通知船商,下次往建康市货不妨东行侨郡,仔细探一探盐渎的底细。

桓容不知麻烦正在酝酿,看着成袋的盐运上木船,随船的黄金送入县衙,不禁心中感叹,如此财大气粗,难不成秦氏手中握有金矿?

猜出他所想,秦璟道:“日前同慕容鲜卑交易,得金数百。”

同慕容鲜卑交易?

桓容愈发感到好奇,略微抬起头,活似圆睁大眼的狸花猫。

秦璟看得有趣,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并且重点说明,多亏桓容赠他的珍珠,才打动慕容亮,为坞堡增添更多人口。

“多谢容弟。”

“不敢。”桓容有些脸红。

秦璟的笑容愈发真挚,三言两语又绕到北上舆图等事,桓容差点被被带进沟里,好悬紧急刹车,没有当场点头。

事后回想,和古人打交道果然不能掉以轻心,否则早晚要吃大亏。而秦璟的性格岂止不是冰冷正直,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黑到了骨子里!

强迫收礼

进入十一月,建康城接连落下数场雨雪。

绵密的雨丝夹着雪子飘飘扬扬洒落,织成透明的白色帘幕,覆盖整座城池。纱帘轻轻扫过地面,落入水中,不到两息便已融化。

入冬之后,秦淮河上船只日渐减少,上不复往日繁忙。

过往的商船减至三成,遇上雨雪时日,城内的小船舢板多数停靠在码头附近,艄公和船夫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两三人凑到一处,闲话近月来听到的消息。

“氐人又败了。”一名艄公道。

“听说鲜卑胡有猛将,领两千骑兵敢冲万人战阵。”

“上月鲜卑胡的商船来市绢,你是没有看到,各个得意得鼻孔朝天,话里话外说什么吴王英武,氐人望风而逃,前锋将领一个照面就被斩落马下。”

“我还听说慕容鲜卑有个凤皇儿,是鲜卑国主亲弟,今年不到十岁,已经随军上了战场,率人火烧氐人大营,临阵斩杀数人!”

“对,说什么天人之姿,世间少有,我看都是胡人自吹自擂!”

“难说。”

“怎么难说,鲜卑胡商你也见过,要么五大三粗满脸大胡子,要么白得像鬼,要么黑得似炭,看着就吓人。日前来的那一船胡奴,样子长得能吓哭小儿!”

一名艄公松了松蓑衣,半掀开斗笠,擦去覆在额前的一层薄汗,不屑道:“一样是鲜卑胡,慕容鲜卑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蓑衣不透气,压在肩上又沉。

不大一会儿,就有几个壮年船夫闷得难受,干脆解开前襟,露出黝黑的胸膛,任由细雨打在身上,凉风吹过,舒服得叹了口气。

“今年这年景当真奇怪!”

“二、三月间下冰雹,入冬后却不如往年湿冷,落这一场雨雪更显得闷。”

“这样的年月恐有天灾。”一个上了年纪的艄公道。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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