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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一直在(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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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车后座多咯屁股,我才不坐。”宁悦想哄着他上去,口气格外软,“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啊,坐着没意思。”

陈予锦最受不了她这半分敷衍半分诱哄的语气,耳根子一软就被她推上了座舱,锁死了门。

接近闭园,人不大多,三分之二的座舱都空着,陈予锦起初还看了几眼窗外,等升到一定高度后就彻底不看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宁悦。

宁悦兴致满满地欣赏夜景,看够了才问他说:“你真不看?视野确实挺好的。”

陈予锦目不斜视,“我更感兴趣你非让我陪你坐摩天轮干什么。”

宁悦眨眨眼,半真半假地笑,“你没听过一个传说吗?12点的时候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爱情就能长长久久。”

陈予锦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编这个传说的人肯定没考虑过,有摩天轮的公园10点半闭园,根本等不到12点。”

宁悦佯装失望地咂咂嘴,“陈予锦,你真煞风景。”

陈予锦不吃她这套,他慢条斯理地说:“在我心里,高处可没有风景。”

“唔。”宁悦挑眉,“就一恐高被你说得还挺文艺。”

陈予锦似笑非笑,“恶作剧被你编得也挺浪漫。”

宁悦:“……”

她摊开手,“行吧,摊牌了,陈予锦,你听说过痛苦转移疗法吗?”

陈予锦好整以暇地靠着轿厢,给了她一个“看你怎么编”的眼神。

宁悦煞有介事地给梁思源圆他这个理论,“就是说当一个人的负面情绪无法消除时,不如就让这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更强烈的情绪上。”

她顿了一秒,突然认真,“比如用恐惧来打败不开心。”

折腾一晚上,这才真正讲到正题上,陈予锦被她这个通透的目光看得差点装不下去,他欲盖弥彰地瞥过头。

他知道自己放不下,也知道宁悦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很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脆弱,他不知道自己无能为力的一面是否会在宁悦心里成为一个破绽,他希望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无所不能,这是一个少年幼稚又执着的自尊。

但陈予锦到底没装得完美,他收起笑,怠惰地垂下眼睛,“你觉得有用吗?”

他这幅破了洞的样子让宁悦心里揪了一下,她故作轻松地笑,“没用也没关系,我还有后招。”

陈予锦没什么情绪地看着窗外。

宁悦抬头看向高处,瞧着座舱已经转到高点,她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座椅将陈予锦高大的身躯圈在中央,陈予锦转过头,宁悦便俯身下来在他暗淡的目光中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陈予锦目光沉沉,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比感动要深刻一点,比快乐要酸涩一点。宁悦是个心细如尘的姑娘,她总是能恰如其分地留下一点温暖,让绝境中的人捱过这个寒冬。

宁悦抵着他的额头,两人靠得很近,似乎能看见对方眼里的自己。

“如果恐惧不能,那快乐能不能打败难过?”她轻声说,“男朋友,今天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果按照比例,让你难过的那件事只占了很小的份额,很快就会淹没在层层迭迭的记忆里,也许在我们走下摩天轮的那一刻,你就会忘记,毕竟总会有事情比难过更深刻,你说是吗?”

在一个大家都还在以自我为中心的年纪,宁悦却已经早早有了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温柔,她眼神真挚地和他对望,过了半响,陈予锦才凝望着她,眷念地按着她的后脑,蹭了蹭她的额头说:“是。”

纷杂的记忆仿佛乱炖的一锅粥,无数情绪翻滚着交替冒泡,但出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到底是快乐更胜一筹。

从摩天轮下来后,两人都有些沉默,陈予锦将宁悦送回酒店后,才一个人骑车回家。

家里鸦雀无声,没人发现他出去一趟又回来,而陈予锦的心境发生了什么变化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回到房间,宁悦跟掐好了时间一样发来信息。

漆黑的夜幕里,只有她的话散发着萤萤白光。

【陈予锦,我不擅长开解别人,也知道我不是你,没法切身处地地体会你的难过不安,有些话当着你的面我多少觉得有点矫情说不出口,所以只能打字告诉你】

【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我一直都在】

难过的时候要回头看,有那么一个女孩坐在你的后座,和你一起听她唱给你的歌,虽然她无法与你感同身受,但至少在你的世界四面漏风时,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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