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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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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从简这一年对萧桓甚是想念。从东华宫出来他就见了霈霈,只有萧桓是这一年时间一次也没见着。

看到萧桓如今的样子,萧从简欣慰了些。萧桓如今身上一丝京城公子哥的痕迹都找不到了,完全成了一个当地汉子的模样,他脸上有一只眼睛不便,整个人黑糙了之后,反而不明显了。

萧桓一见父亲也是十分激动,许久才道了一句:“父亲受苦了。”

一瞬间皇帝狂乱的样子又跳了出来。这就是萧从简受的最大的苦。

父子两人回了萧桓的住处,谈了许久。之后几天萧桓都陪伴萧从简,这里萧从简旧部又多,这旅程的终点十分热闹。

萧从简临行前两日,与萧桓又长谈一次。父子两人谈的是将来的安排。

萧从简是要回京的,他问萧桓要不要回去。若萧桓想回去,他会先把萧桓捞回去。

但萧桓拒绝了。他情愿在北疆工作。

萧从简道:“你肯吃苦是好事。攒了资历,将来就在北边立足。”他不指望萧桓年纪轻轻就掌控全局,在北疆做个五年十年,能影响一方也足够好了。

萧桓还很年轻,现在才二十出头,等三十岁的时候再到中枢也不迟。

萧从简终于向他说起郑璎的事情,道:“我在京中临走时候,见过郑璎一次。她怕我要走孩子。”

他看看萧桓的脸色,道:“我已经答应了孩子还是给她养——我回京之后肯定忙不过来,照顾不到这个孩子。你又不愿意回京,这个孩子总不能没爹又没娘。你看如何?”

萧桓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和萧家没有缘分。他不能再把孩子抢过来,再伤一次郑璎的心。

萧从简见他答应了,便不再提,又问:“我在你这里这么多天,怎么一次都没有看见那个……乌南的姑娘。你把她送走了?”

他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女孩儿叫什么。

萧桓说:“没有,她就在家中。”

萧从简问:“为何不来见我?”

萧桓道:“是我不许她来见礼。”

他脸色有些不自在:“她是乌南人,我担心她对父亲做出无礼的事情……”

萧从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萧桓在工作上长进不少,治家却依然是一团糊涂。

萧从简想了想,道:“你既然不相信她,又对她淡了,就给她寻个人家送走。”

萧桓又不肯,低低道:“我还是喜欢她的。”

萧从简实在不明白萧桓这摊烂帐。萧桓只道:“并不是所有夫妻,都像父亲母亲那样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

萧从简是想象不出亲密亲爱如何与怀疑顾忌并行不悖,他只能道:“我是不明白你们年轻人。”

萧从简二月离京, 离开了快有六个月,到七月初才回到京中。

这半年间皇帝与一直他通信不断。

萧从简刚离京时候皇帝的信就追了过来,几乎是隔一天就一封信。有时候皇帝言之有物,说说朝中大事,譬如祭祀之事,譬如今年的新科进士们如何。有时候只写了今日天气如何,吃了什么, 去哪里散了步, 听持重的大臣讲了个俏皮的笑话, 宫墙边花又开了,落雨了,花又谢了,柳色还是依旧,猫叫春了, 春天过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夏天要到了, 行宫新挖了荷塘,夜变短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每一封信中皇帝都在问他的归期, 一遍又一遍。

萧从简若不知道这些信是皇帝写的,定会觉得这一行行一段段读起来温情隽永,十分熨帖。但这是皇帝写的,那个既怕他权太重,又想与他行不轨之事的皇帝, 把他锁了一年的皇帝。

那字里行间就不能细看,看多了揪心,仿佛暗藏杀机。萧从简从没有原谅过伤害过他的人,但那是对敌人,对政敌。皇帝是另一种情形。李谕又是一种情形。

李谕想要抑住他,想要自己掌权独断,他明白原因,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李谕还想要他的身体,他就实在不明白皇帝想怎么处理他们的关系。

他说他不懂萧桓这些年轻人,话虽如此,其实他并不是全然不懂。他一样是少年时候过来的,一样早早得志,大权在握。

他知道太早得志的通病,就是会误以为想得到什么都很容易。尤其皇帝还是人间的至尊,他想要的大部分东西,都不需要费力就能得到。

萧从简想,等再过个五年,十年,皇帝只会觉得这一段绮思十分荒谬。到那时候,只怕皇帝会越看他越厌,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他启程回京之后,皇帝的信催促得不那么厉害了。

萧从简回到京中时候,皇帝正在碧怀山的行宫避暑。大热的天他一回到府中。皇帝就派人从行宫送了东西来。

两大盒子,装的都是时令的果蔬。萧从简收下了东西,宫人笑吟吟道:“这瓜和葡萄都是陛下亲自选的。”说了些闲话,并未说皇帝要见的话。

萧从简心中微疑,不过他这边在京中仍有事,正好省得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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