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妖龙太貌美 第62节(2 / 5)
。现成这样好僧房,受用一宵,明早起身,也不为误事。若年兄必要赶到市镇,年兄自请先行,我们不敢奉陪。”
那和尚看见众人低声商议,杨元礼声声要去,便向元礼道:“相公,此处去十来里有黄泥坝,歹人极多。此时天时已晚,路上难保无虞。相公千金之躯,不如小房过夜,明日蚤行,差得几时路程,却不安稳了多少。”
元礼被众友牵制不过,又见和尚十分好意,况且跟随的人,见寺里热茶热水,也懒得赶路,向主人道:“这师父说黄泥坝晚上难走,不如暂过一夜罢。”元礼见说得有理,只得允从。众友分付抬进行李,明早起程。
那和尚心中暗喜中计,连忙备办酒席,分忖道人宰鸡杀鹅,烹鱼炮鳖,登时办起盛席来。这等地面那里买得凑手?原来这寺和尚极会受用,件色鸡鹅等类,都养在家里,因此捉来便杀,不费工夫。佛殿旁边转过曲廊,却是三间精致客堂,上面一字儿摆下七个筵席,下边列着一个陪卓,共是八席,十分齐整。悟石举杯安席。众同年序齿坐定。吃了数杯之后,张弢伯开言道:“列位年兄,必须行一酒令,才是有兴。”刘取之道:“师父,这里可有色盆?”和尚道:“有,有。”连唤道人取出色盆,斟着大杯,送第一位焦举人行令。焦子舟也不推逊,吃酒便掷,取么点为文星,掷得者卜色飞送。
众人尝得酒味甘美,上口便干。原来这酒不比寻常,却是把酒来浸米,曲中又放些香料,用些热药,做来颜色浓酽,好像琥珀一般。上口甘香,吃了便觉神思昏迷,四肢痑软。这几个会试的路上吃惯了歪酒,水般样的淡酒,药般样的苦酒,还有尿般样的臭酒,这晚吃了恁般浓醖,加倍放出意兴来。猜拳赌色,一杯复一杯,吃一个不祝那悟石和尚又叫小和尚在外厢陪了这些家人,叫道人支持这些轿夫马夫,上下人等,都吃得泥烂。
只有杨元礼吃到中间,觉酒味香浓,心中渐渐昏迷,暗道:“这所在那得恁般好酒!且是昏迷神思,其中决有缘故。”
就地生出智着来,假做腹痛,吃不下酒。那些人不解其意,却道:“途路上或者感些寒气,必是多吃热酒,才可解散,如何倒不用酒?”一齐来劝。那和尚道:“杨相公,这酒是三年陈的,小僧辈置在床头,不敢轻用。今日特地开出来,奉敬相公。腹内作痛,必是寒气,连用十来大杯,自然解散。”杨元礼看他勉强劝酒,心上愈加疑惑,坚执不饮。众人道:“杨年兄为何这般扫兴?我们是畅饮一番,不要负了师父美情。”和尚合席敬大杯,只放元礼不过,心上道:“他不肯吃酒,不知何故?我也不怕他一个醒的跳出圈子外边去。”又把大杯斟送。
元礼道:“实是吃不下了,多谢厚情。”和尚只得把那几位抵死劝酒。却说那些副手的和尚,接了这些行李,众管家们各拣洁净房头,铺下铺盖,这些吃醉的举人,大家你称我颂,乱叫着某状元、某会元,东歪西倒,跌到房中,面也不洗,衣也不脱,爬上床磕头便睡,齁齁鼻息,响动如雷。这些手下人也被道人和尚们大碗头劝着,一发不顾性命,吃得眼定口开,手痑脚软,做了一堆矬倒。
却说那和尚也在席上陪酒,他便如何不受酒毒?他每分付小和尚,另藏着一把注子,色味虽同,酒力各别。间或客人答酒,只得呷下肚里,却又有解酒汤,在房里去吃了,不得昏迷。酒散归房,人人熟睡。那些贼秃们一个个磨拳擦掌,思量动手。悟石道:“这事须用乘机取势,不可迟延。万一酒力散了,便难做事。”分付各持利刃,悄悄的步到卧房门首,听了一番,思待进房,中间又有一个四川和尚,号曰觉空,悄向悟石道:“这些书呆不难了当,必须先把跟随人役完了事,才进内房,这叫做斩草除根,永无遗患。”悟石点头道:“说得有理。”遂转身向家人安歇去处,掇开房口,见头便割。这班酒透的人,匹力扑六的好像切菜一般,一齐杀倒,血流遍地。其实堪伤!
☆、
枝在墙东花在西,自从落地任风吹。
枝无花时还再发,花若离枝难上枝。
这四句,乃昔人所作《弃妇词》,言妇人之随夫,如花之附于枝。枝若无花,逢春再发;花若离枝,不可复合。劝世上妇人,事夫尽道,同甘同苦,从一而终;休得慕富嫌贫,两意三心,自贻后悔。
且说汉朝一个名臣,当初未遇时节,其妻有眼不识泰山,弃之而去,到后来悔之无及。你说那名臣何方人氏?姓甚名谁?那名臣姓朱,名买臣,表字翁子,会稽郡人氏。家贫未遇,夫妻二口住于陋巷蓬门,每日买臣向山中砍柴,挑至市中卖钱度日。性好读书,手不释卷。肩上虽挑却柴担,手里兀自擒着书本,朗诵咀嚼,且歌且行。市人听惯了,但闻读书之声,便知买臣挑柴担来了,可怜他是个儒生,都与他买。
更兼买臣不争价钱,凭人估值,所以他的柴比别人容易出脱。
一般也有轻薄少年及儿童之辈,见他又挑柴又读书,成群,把他嘲笑戏侮,买臣全不为意。一日其妻出门汲水,见群儿随着买臣柴担拍手共笑,深以为耻。买臣卖柴回来,其妻劝道:“你要读书,便休卖柴;要卖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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