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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楚腰 第9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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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虽是多事之秋,但实际上,真正令他日夜难安的,只有一桩,那便是来自蒙古铁骑南下的威胁。

说难听些,城郊的时疫,轻易传不到宫里来,对他而言,不算威胁,至多是那些遭疫的百姓,但在亡国的威胁前,这都是小事。

至于太子,他的确对太子大失所望,民间的议论,也一度让皇室蒙羞,但他已经命都察院和大理寺彻查。况且,他尚是春秋鼎盛的年岁,太子行迹荒唐,他有的是时间教导他,再不济,太子当真无药可救,另立又是什么难事?

他后宫之中,不正有正为他怀着子嗣的后妃?

比起亡国,这些都不值一提。宣帝数月的烦恼一扫而空,大抵是好事成双的缘故,原先糟心事一件件来,如今却是倒着来了。

城郊的疫病遏制住了。

……

江晚芙是在抄经的时候,被老夫人派来的人,给请过去的。

她最近除了管着府里的中馈外,其他的时间,都用在了抄经上。她也知道,求神拜佛未必有用的,拜菩萨有用的话,那世间哪来的疾苦,不人人都事事顺心了,但什么都不做,心里又止不住的空,权当求个心安了。

她到了福寿堂。除了老夫人,江晚芙的婆母,永嘉公主也在。两人听到她进门的声音,都抬眼看过来,倒把江晚芙看得心里猛地一跳。

实在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闹得她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陆老夫人招手叫她过去。

江晚芙应了一声,走过去的时候,看了看祖母和永嘉公主的神情,见二人神色,一个慈眉善目含着笑,一个眸色中带着些许柔和,并不像出了什么事,倒像是……像是有什么喜事?

“好孩子,”陆老夫人拉过阿芙的手,哄孩子般拍了拍,笑着道,“刚才宫里来消息,国公爷跟二郎在宣府打了胜仗,陛下已经打算诏他回京了。还有你阿弟,时疫已经控制住了,再过几日,他便可以回府了。”

“……这两个月,真是叫你担惊受怕了……”

陆老夫人还在说着什么,但江晚芙却好像没听清了。她在长辈面前,一贯恭谨耐心,尤其是对陆老夫人,旁人觉得烦闷无趣的,她都坐得住,听得进。

她脑子里只一句话来来回回地转。

陆则要回来了。阿弟能回来了。

她感觉自己有点想哭,鼻子酸得厉害,一时控制不住,眼角泛了点泪意,但心里却不像之前那样空落落了,悬了两个月的心,扑通一声,终于落地了。

“否极泰来”

三日后,江晚芙在府邸外,见到了一个多月未见的阿弟。

入夏有些时日了,江容庭穿着江晚芙给他做的竹青色长衫,人瘦了些,也黑了些,但眼睛却是明亮,露出温暖的笑容,笑着喊了声,“阿姐。”

江晚芙还没说什么,倒是惠娘几个先哭上了。

几人都是自小跟着姐弟俩的,感情深自是不用说了。说的功利些,先夫人没了,老爷是指望不上的,能支应门庭、光耀门楣的,唯有江容庭一人了。若小郎君当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家娘子日后,真是连个娘家也没有了。

江容庭学问做得好,但哄人的法子,是没几个的。江晚芙管他管得严,也不许他屋里有什么通房丫头。他脸上又是愧疚,又是不知所措。

“好了。”还是江晚芙开口,劝众人别哭,温和道,“先进屋吧。”

主仆一行人进了府。江容庭刚回来,第一时间先去给陆老夫人磕头,给老人家报平安。

说起来,他是给国公府添了麻烦的,在城郊的时候,知府刘大人和那位带着刀、一脸厉色的魏大人,都对他十分照顾,虽不到嘘寒问暖的程度,但隔三差五都会派人来问一句缺什么。他不过国子监一个学生,怎么也不值得他们这般青眼,定是借了国公府和姐夫的光。

更何况,一开始是他自己非要跟着去施粥的,他若是不去,自然就没这一出,也不用国公府大费周折替他转圜。

江容庭语气诚恳请罪,陆老夫人听了他的话,道,“你这孩子,何须自责,你去施粥,原是一番好意。时疫是天灾,谁都算不到。既碰着了,只能说你命里有此一劫,京城有此一劫,迟早要经的。难得你小小年纪,却稳重聪慧,遇上这样大的事,也不慌不乱,还主动请缨留在城外,这般义举,哪来的罪?”

说着,还看向一旁的江晚芙,特意笑着道,“要我说啊,你这阿弟,遇事不慌,心怀庶民,日后必有大成。这回的事,怪不到他一个孩子身上,你回去了,也不许说他,可记住了?”

陆老夫人这话,明摆着是给江容庭这回的事情定性了。连江晚芙这个当姐姐的,都不许她训斥了,旁人自然更不能说了。

江晚芙也明白祖母的好意,心中感激,站起身来,屈膝替自家阿弟道,“多谢祖母。”

从福寿堂出去,姐弟二人又去了明嘉堂和二房、三房。这段时日,永嘉公主自不必说,亲自写信入宫请旨,其余几房也诸多照拂。他们是晚辈,自然要登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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