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4)
子之外唯一一个隐于草莽却手眼通天之人,献上的那些罪状看得御史们头皮发麻,冷汗连连。
虽只有罪名毫无证据,可并不打紧,在大匡诸国的监察体系中,御史总是扮演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只要有罪名,便可先行上报君王,即是所谓的“风闻奏事”,一旦上奏,则会做成堂报张贴于各部公墙,也算是光明正大的打小报告,极容易得罪人。
御史铮铮铁骨,可也不想轻易得罪厉家,只除非厉家犯下众怒,失了王眷。因此,萧侯这一手想要成功,也需依赖安伯尘今日能够成功,若是不成,那些御史也不敢上书琉君,两边不讨好。
听得萧侯所言,安伯尘若有所思,半晌,忽然蹦出一句令萧侯瞠目结舌的话来。
“萧老,何不如趁此机会将厉家连根拔起?”
“这……”
惊讶的看向安伯尘,萧侯怎么也没想到,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安伯尘忽然间变得如此心狠手辣起来,他也曾想将安伯尘培养成那等无情无义的大枭,可改变一个人的性情难比登天,需要时间和经历,若无那年刻骨铭心的变故,他萧侯也不可能成为险些颠覆陈国的枭雄。
萧侯自然不知安伯尘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并非因为一下变了性子。对于厉家安伯尘固然厌恨,可此前却从未想过将厉家人斩尽杀绝,他之所以这么做,却有两个原因。今日会审翻手为云,让厉霖自食其果,厉家家主仇恨的目光安伯尘如何察觉不到,心知即便今日能逃过一劫,可时日长了厉家定会不惜全力对自己下杀手,为了小命他也得心狠这一回。其二则是琉君,他知道自己见过王馨儿,知道王家罚金失宠之事,罚三金只是失去王眷,以此类推,罚十金则远远不是失去王眷这么简单。更何况,琉君将那十两罚金赐给安伯尘,弦外之音很明显。
本王欲除厉家,若你能为本王解忧,本王便允你日后的厉家。
在京伊府内,也只有安伯尘才能听懂琉君的心意,却也是一个考验,若是安伯尘能扳倒厉家,自然成功进入琉君法眼,若是不能,日后厉家为难起安伯尘来,琉君自高坐金銮,不管不顾。
安伯尘只是一落难士子,哪有这么大本领,可今日之变却让李鈺看到了“藏”于他背后的高人。既是考验安伯尘,也是验证自己的猜想,却又把安伯尘将死,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出手,将他和无邪居士的关系暴露在琉君眼下。
要么隐忍不发,要么一出手便毫无破绽,这便是帝王之术,李鈺的手段。
幸好他怎么也不会猜到安伯尘自己便是那位高人,顶多猜到安伯尘和无邪居士有些许关系,可即便猜到,琉君也不会对外人言,倒也让安伯尘稍微放心。
隐约中,安伯尘只觉得琉君这番暗授机宜更像是两人间的合作,琉君不方便亲自出手,于是软硬兼施请安伯尘相助。可他隐忍了这么久,为何突然发难?这一发难,便是对准了琉京乃至琉国有数的大世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生出了怎样的契机,才使得琉君有此一招?
摇了摇头,安伯尘看不明,想不通,也懒得去费脑子。琉君有什么打算与安伯尘又有何干,从始至终,安伯尘也只是想保全性命,假以时日从容走出琉京罢了。
即便如今的他隐隐拥有同左、离相抗,得琉君另眼相待的力量,他也未曾改变过心底深处那个简简单单的愿望。
风波又起
萧侯老奸巨猾,手段高超,托他策划“除厉”之计,安伯尘自然放心。
带上李小官和无华、张布施前往依云客栈,一场压惊酒从下午直喝到晚上,有着一帮狐朋狗友相伴,安伯尘不觉多喝了几杯,回到墨云楼已是酩酊大醉。李小官自回铺子,潜意识里他对墨云楼有种说不清的畏惧,即便如今的墨云楼归安娃子所有,他也很少留宿。
秋风高疾,安伯尘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走进藏玉厅,看了眼空荡荡的床榻,眸中浮起一丝黯然,下一刻扑通一声摔倒于榻,呼呼大睡起来。
今晚的安伯尘只想睡个好觉,却不知随着他从容不迫的走出京伊府,又一波暗流蠢蠢欲动,所涉之地,何止区区七十里琉京。
风卷珠帘,珠帘后,香榻旖旎,云雨罢了一身媚骨的吴国女终于熬不住,熟睡过去。玉指划过王馨儿凹凸有致的胴体,好似抚摸宠物般温柔,可那只手的主人却一脸茫然。
公主倾国颜,裙下万千众,可她却一瓢不取,不知从何时起,渐渐沉溺于征服世上佳人奇女子的快感中,或许那年从上京回转后,她便已经将自己当作了男儿身。虽披不上金盔铁甲,提不起长枪斧钺,可杀人征战,又何需兵刀。
披上大氅,卷起袖筒,璃珠坐于案前亲自磨墨,随后取出一纸一笔,认真的写着什么。
写罢,吹干墨渍,璃珠将信函用蜡封好,犹豫片刻,还是祭出了崖山飞鸦符。手捏印法,璃珠喃喃念咒,少时火鸦飞出,叼着信函越出高阁,飞过高高的宫墙,飞离琉京城墙,向北而去。
翻了个身,王馨儿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可下一刻,娇躯猛地一颤,那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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