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1 / 3)
耳边传来张布施的感慨,无华少有的没有出言讥讽。
张布施的修为比自己略高一筹,连他都如此说,看来自己并没看走眼,那对少年少女的修为都已达到地品,气息深厚,隐约透着神秘。
半里清冷朱雀街,一下子又多出两个地品修士,算上穿布鞋的以及安施主家的母老虎,连同自己在内,足有五人,而安施主深藏不露,也够得上地品资格。放眼大匡,地品修士成千上万,可三十岁以下的地品千人已算多,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天才又有几人?总之不可能超过百人。
数十万里大匡,十三诸侯国,只在琉京朱雀街便聚满六人,便连无华也有些难以自禁。
“人已经走远了,你想找他打架何不早点上。”
张布施看了眼战意毕露的无华,不耐烦的说道。
收敛战意,无华俊美如妖的颊边浮起浅笑:“阿弥陀佛,贫僧从不在女施主面前动手。”
闻言,张布施不由气结,心道往后这花花和尚若再想找自己打架,自己索性跑到龙泉坊去,看他还好不好意思当着一众莺莺燕燕的面和自己宣战。
看了眼天色,张布施眉宇间掠过一丝乌霾,内隐血光,转瞬即逝。
“走吧,怪和尚,快入夜了。”
……
“快入夜了。”
墨云之巅,少年负手而立,喃喃道。
萧侯不在,李小官也不知去哪鬼混,七层墨云只余安伯尘一人。
晚风从黄昏尽头落下,拂过风铃叮铃作响,轻荡在耳边,没入孤楼深处。
安伯尘双臂抱圆,十指画圆,脚尖亦合圆,此谓三圆桩,乃是记载于《鬼影功》中的修炼姿势。
晚风流淌指间,冰凉中透着几许轻柔,如同腕上珠链,无边无际的孤独席卷向安伯尘,他强作镇定,收敛心意,可越是强求,越是难以做到心平气和,许许多多的纷扰袭来,一波连着一波,杂乱无章,没完没了。
长舒口气,安伯尘摇了摇头,索性不再硬撑,任由心意流转,随着晚风颠簸摇曳。少时,安伯尘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渐渐的,整个人就仿佛徜徉于大海中的扁舟,随波逐流,心意到哪,人就跟着去哪。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明知身陷琉京,可安伯尘只觉得天大地大,任凭遨游。
一张一弛不但是修炼之要,也为行世之法。
有着司马槿的墨云楼固然多了不少欢乐和旖旎,却也在不经意间给安伯尘系上了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牵着他的脚步,牵着他的一举一动,便连行事风格也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这条绳索很紧,紧得安伯尘难以察觉,一朝松开,安伯尘倒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这一个月来安伯尘已将心性磨砺得柔中带刚,心志坚毅,又有种种未成之事亟待解决,这才没有瘫若墙泥。
司马槿离去,安伯尘固然需要独自面对琉京之局,可对他而言未尝不是某种意义上的解脱。从此往后,无拘无束,海阔凭鱼跃,琉京虽浅,酝酿了百年的那潭暗流却深不可测,安伯尘是龙是蛇,能否一跃冲天全看他自己如何把握。没了司马槿的束缚和牵制,从张到驰,心意流转,难以琢磨,便连安伯尘自己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未来更是充满无穷尽的可能。
如此意境,佛家曰守禅,道家曰入定,皆是上乘的打坐法门,于空明之中心无旁骛,却又神游于虚,心意平和到极致。
纵有一丝牵挂,一缕相思,此时此刻也不会再成为安伯尘的羁绊。
晚风疾快,吹散晚霞,白昼悄然谢幕,夜色骤然而落,天地青冥。
安伯尘三圆而立,任由夜风吹卷衣带翻飞,长发飘飏,岿然不动。
心意回转,一点一滴的流回心头,身似海中偏舟,可海水却不再起伏跌荡。
陡然间,安伯尘睁开双目遥望天野尽头,看向昼夜交替时分最后一丝混沌。
下腹微颤,一缕先天真息缓缓溢出。
安伯尘立于楼巅,却看不见四方围栏殿顶梁柱,只余头顶天穹,脚底大地,置身宏远天宇,身怀周天小宇,人似桥梁,相连豁达。
昼夜交替胎息生,鸿蒙天宇道何在。
这一瞬,安伯尘心无羁绊,凝神静气,无数玄奥从天野之巅滑落,蜂拥而来,化作五光十色的轮涡环绕安伯尘周身。
安伯尘视而不见,全心全意的望向天野尽头,双目微合,只露一线。
隐约间,似乎看到了什么,却又空无一物,又或许是心无杂念,因此既看得见,又看不见。
先天之火从神阙穴中涌出,流转过下丹田,顺着周天经络向上运行。安伯尘心意空明,暗念“急急如律令,太阴速归位”,与此同时张口吞吐,发出吹、呼、唏、呵、嘘、嘶六音,六音簌簌作响,每响一声都对应六腑。
弹指刹那间,一心三用,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落差。
六气诀罢,安伯尘只觉天地一静,恍然中,似有什么在悄然酝酿。
下一刻,莫名的震动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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