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3)
一抹火光亮起,无数双隐没在黑暗中的眼睛向他看来,安伯尘心中微懔,只觉后背冷飕飕一片。
定睛看去,安伯尘这才发现这庙里坐满了人,粗粗一数少说也有三四十人,皆是身着锦衣罗衫的公子哥。
“安小哥?”
耳边传来惊疑声,安伯尘转目望去,就见一个丰姿卓越的公子站起身,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那位公子安伯尘也认识,是琉京两大世家之一马家的嫡长子,马家是马妃的娘家,原先便为琉国重臣,马家女儿入宫后更是风光一时,族中之人气焰更是嚣张,可再怎么嚣张面对离公子也得客客气气。
“原来是如今墨云楼的大红人,安伯尘,不知安小哥来此有何贵干?”
另一人走了出来,年纪约莫十七八岁,身形颀长,乃是琉京另一大世家的嫡长子,名叫厉霖,从小习道,在京城一众世家公子中极赋声望。
从前这些公子哥遇上离公子时,对于跟在公子身边的安伯尘都是不理不睬,可近十日里,街市中偶遇,这些身份崇高的贵公子或多或少都会点头致意,却因琉京的公子哥富家子们都知道了,离公子遣散众仆僮,只留下安伯尘一个,且对他另眼相待,墨云楼多半事宜都由这个方才十四岁的少年人操办。
火烛幽幽,余光中,安伯尘就见庙首那尊神像后飘过一缕裙纱,转瞬不见。
二话不说,安伯尘上前一步,就要向神像走去。
“安小哥你这是作何?”
厉家公子横出一步,伸手将安伯尘拦下。
“伯尘来寻人,还望诸位公子借个道。”
安伯尘沉声说道。
琉京的公子哥们都聚于此处,而那个心意莫测的红拂女也躲在此处……莫非果真如萧侯所言,她打算和琉京的公子哥们结盟?也是,她本来就是来自司马门阀的大小姐,找这些公子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一来墨云楼中的秘密会因此暴露,若是离公子之死被琉人得知,自己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二来,为何她这些日子还要传授我道法,难不成是想以此来掩耳盗铃?
不行,我得找她问个清楚。
安伯尘心情复杂,僵着脸,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刚迈出两步,就被厉霖推了出去。
“给你点好颜色你还真开起染坊来了?安伯尘,你只是一贱奴而已,快不快滚,莫要污了本公子的手!”
蹭蹭后退,直到门边,安伯尘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右手无意间落到那根七尺长的木栓上。
四指包裹,食指轻扶,鬼使神差般,安伯尘翻手抽出木棍,挽了个枪花,收于身后。
月光洒落神庙,青衫少年脚踩明暗交际之地,手持长棍,抬起头,平静的看向一庙琉京公子。
夜斗神庙(下)
打量着煞有介事的安伯尘,庙内的公子哥们先是一怔,随后放声大笑,前俯后仰,此前的肃穆而神秘的气氛荡然无存。
“怎么,你一个小仆僮还想对本公子动刀动枪不成?”
厉家公子看向安伯尘,冷笑着道。
“这庙里只有狐仙上人以及我等公子,容不得闲杂人等,更别说你一贱奴。还不快滚!”
贱奴……
往日若被人称为贱奴,安伯尘定会忍气吞声,不言不语。然今时不同往日,他虽不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有多大多惊人,可自打公子死后,这十多日来,安伯尘的心境已然突飞猛进,表面看上去仍是个老实巴交的小仆僮,可潜藏在骨子里的不甘和不屈正飞速滋长着。
他踏上修行之路,为的就是掌握自己的命运,他被出身所限,起于微末,可在少年人的梦里,又有谁不想如戏文里那般,成就一世英豪之名,便连这个谁也瞧不起的小仆僮也暗暗幻想过。
目光一寸寸的扫过那些锦衣华扇的公子哥,庙宇幽暗,火光摇曳,恍惚间,安伯尘只觉得他们变成了一只只拦路虎,匍匐在自己的前行之路上,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幸好,在安伯尘手中还有一条长棍。
修习枪道,七天里夜夜枪不离手,眼下抓起这栓门的长棍,再看向那群出言讥讽的公子哥们,一种无比奇妙的感觉从安伯尘心底生出,长棍在手,即便面对一庙的王公贵族之子,他也毫不畏惧。
脚踩月光,紧握长棍,安伯尘眼底闪过一丝火光,却是如有神助般,在这一刻初悟了“人借枪势”的道理。虽是枪术一道中最为浅薄的道理,可他方才修习了七日枪法,能有此番际遇和他每夜五千次出枪的勤奋修行不无关系。
“肃静!勿要惊扰了狐仙大人!”
眼见厉霖回头喝斥向那群公子哥,安伯尘微微皱眉。
狐仙?
转瞬后,安伯尘便将心头的疑惑按下,此时他只想去找红拂女问个明白。
“安伯尘,你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向持棍而立的安伯尘,厉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渐渐的,嘴角浮起玩味之色。
和琉京大多数公子哥不同,他厉霖算是比较有志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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