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曜容华 第86节(2 / 3)
太平的人不少,谁像你这样的脸色?你怕旁人注意不到你吗?”
宋佑嘉赶紧正襟危坐。
岑远继续道,“泰然处之,不然,棒打出头鸟。”
宋佑嘉果然不敢再东张西望。
岑远这才收回思绪。
也正好第一曲歌舞结束,殿中陆续安静下来,这一曲结束,殿中众人又纷纷将目光投向殿上的天子。
虽然离得远,未必能看清天子的神色,但天子盛装且精神出现在此处,其实旁的猜测再多也没多少意义,谁都了不得后来会如何。
譬如眼下,只见殿上,天子又端起酒杯,是又要祝酒的意思。
殿中也效仿,端起酒杯,看向天子。
涟韵却是目光逐一扫过殿下,而后,落在身侧的洛远安身上。
洛远安攥紧指尖,平静看她。
他已经许久没见她这幅神色和模样,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第二杯,敬上君。”这句话从天子口中说出,洛远安眸间好似坠入深渊谷底。
他从晨间起就一直在绚芳园见百官,晌午都未曾回过寝殿,所以当他在殿外等候天子龙撵的时候,从见到涟韵的第一刻起,洛远安就没说过话。
眼下亦是。
她连他都瞒了。
那就应当不止一件……
他看着她,旁人离得远,看不出他神色有异,或是他眸间的黯沉,但涟韵继续道,“朕久病,一直卧床不起,这段时日,是上君在照顾,诸事替朕考量,这一杯,是朕敬上君的,宫中之事琐碎,上君费心了。”
她说完,殿中齐声,“敬上君。”
洛远安看着她,眸间血丝布满,也通红,但就这么一直看她。
殿下纷纷掩袖饮酒,洛远安的嗓音低沉而嘶哑,“别喝了。”
也轻到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
洛远安的目光中,天子掩袖饮尽。
他心底骤然一紧,似千钧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也端起杯盏,仰首饮尽,每一滴都似浇在心底,灼得生疼。
涟卿看向大监,大监会意,朝着远处的司乐官颔首。
很快,殿中的乐曲声再起,又有舞姬入了殿中,第二轮歌舞。
老师
歌舞起,没人留意上君的神色,因为天子与上君原本就是夫妻一体,尤其是天子久病,一直是上君在照料,天子第一杯酒敬朝臣和军中, 第二杯酒敬上君也无可厚非。
今晚宫宴既然是天子开始祝酒,那前三杯酒都会是天子祝酒,不会上君代劳,要等三杯祝酒结束,才是百官恭祝天子万寿无疆。
今日时辰尚早,随着第二曲歌舞开始,殿中又开始恢复了饮酒,说话,也有遥遥举杯致意的。
定远侯也端起酒杯,一面看歌舞,一面品酒,目光也看向殿上,尤其是上君的神色,定远侯尽收眼底,却也一脸沉稳淡然,古井无波,只有酒杯落下时,杯盏底部扬起微微涟漪。
而后,定远侯的目光才越过一侧平远王府的卓逸和卓妍兄妹二人,余光瞥向另一头的信良君。
从一开始,信良君就没有任何动静,他的位置显眼,就在天子和东宫之下,但越是显眼,此刻越是容易被忽略。
除却天子方才的祝酒,定远侯眼下才见信良君端起酒杯,面色如冰山,又多了阴沉与不宁,那就是,今日天子的气色与精神,也在信良君的意料之外。
定远侯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目光依次瞥过魏相,永昌侯,宜安郡王,姜家家主,最后落在岑远身上。
罗逢中的关门弟子,自己都颐养天年去了,还贼心不死,让自己的学生都在朝中。
罗逢中是三朝老臣,如鱼得水,既然懂得功臣身退,在最高点将告老还乡,功名利禄都有,原本也该是个极其聪明的权臣,怎么让自己的学生蹚这一趟浑水?
定远侯是想不通,但思绪间,见岑远也在看他。
不仅看,也笑着朝他举杯致意。
他也眸间笑意,而后收回目光,没有端酒杯,也没有搭理。
岑远也笑了笑,仿若无事一般。
宋佑嘉尽收眼底,也凑近,“定远侯就是这样,谁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与永昌侯还不同,六叔,你别往心里去。”
“我往心里去了吗?”岑远看他。
“我上哪儿知道去?”宋佑嘉感叹,“六叔你的聪明才智和你心思一样,弯弯曲曲,深不见底。”
“这么高评价?”岑远轻叹。
“七叔说的。”宋佑嘉说完,好似觉得这里不适合提七叔,岑远轻声道,“他说什么都对,毕竟,眼下也是打着他的名号行事。”
宋佑嘉头疼。
宋佑嘉饮酒去了,岑远想起刚到西秦的时候。
“老师。”他拱手见礼。
“当初收到信,说你要来西秦,为师还意外,你如今的身份不同早前,你来西秦,可大可小。”罗逢中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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