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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龙游(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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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伤神的么?”

云舒听罢心中大定,又道:“陛下,临楼王那边已经覆水难收。他虽离了京,却也未必就能一朝化龙,龙骧军还在折冲将军府辖之内,若要调动,虎符圣谕不可缺一,他现在许也正处处掣肘,故而才另辟蹊径谋求生路去呢。”

“你不知,赵元韫在封地还有重兵。朕曾见过他的私兵名册……”成璧扼腕轻叹,“却不知,他与西洲阿史那一姓是否还有联络。”

“西洲的阿史那百十年前是曾当过可汗,可如今大汉金刀已然旁落,阿史那一族不过是雁回山外青狼大部手底下的杂号小兵,联络来又能作甚?”

成璧点头,“说的也是,就算他家祖上曾丢了什么,到如今在大胤也早就翻倍赚回来了。朕不相信有人愿舍弃西瓜去追一颗盐碱地里长出来的芝麻。至于向西洲借兵,更是无稽之谈,今世已非弱晋,蛮人有狼师铁骑,我大胤也不差毫分。狗皇叔离了京城,要么是往江淮官场里搅混水,要么是到昌邑老贼那给朕添堵,他两个老货早就沆瀣一气,当朕不知道?哼。”

她独自愤懑了一会,搓碎口中牙,气炸心肝肺,最后恶狠狠地道:“总有一日,朕要打断他的腿,拿大铁链子穿透琵琶骨把他拴死在房里!”

这话才有几分暴君的影子了,不然那骂名平白担着,岂不委屈?云舒忙应和她:“如此方为真女杰!”

女帝笑骂道:“呸,这是什么话!眼下北庐有新军进驻,朕觉着或许不必太赶,可在龙游左近多逗留两日,等一等黑骑军接应,再看一看那陈家是个什么路数。今日先歇了吧,明日一早,你就随朕去酒楼探听民情!”

及次日,天光大亮,风和日丽。一场大雨过后,西北境内黄尘涤清,天幕蔚蓝如洗。

拂面的风渐渐热了起来,城中之人皆薄衫挽袖,有的肩上挑着担子,步伐轻快踏实;有的怀里抱着娃娃,喔喔呀呀地逗着趣;有的履丝曳缟,一边走一边故作风流地摇着扇子;还有的手握书卷,面北扼腕而叹。

此正是:人间难得同悲喜,巨室刍荛各奔忙。

龙游县中有家三味轩,乃是西北几郡闻名遐迩的大酒楼,据传楼中装饰华美不可方物,酒菜选料奢侈,调味精当,故而要价甚是不菲,已到了往来无白丁的境界。

女帝将白音留在客栈,又将看顾的暗卫安排妥当,便与云舒二人来至三味轩。

到了正地儿的成璧心内多少是有几分失望的,因其见惯浮华,故而在用度、审美上眼光更高出旁人许多,眼下这三味轩与京中酥琼阁、忘忧斋等老字号酒家一比,只能算是窗明几净,不过地界倒很宽敞,故特要了临窗的位置点下几道菜肴。

既来了三味轩,轩中三味特色菜不可不尝。成璧见那菜谱上写的都是些花里胡哨的雅名,也瞧不出它特异在何处,只随手点了顶上三味并几样称头小菜,趁着候菜的当儿,随意卷了本先前在外头地摊上买来的小册子看了起来。

这小册子封皮上有个圆形方孔铜板的刻印,乃是江淮巨贾钱氏私自刊售的八卦小报,其正本要价竟高到了一两雪花银,她手里这册是誊抄本,却也得要上二钱,且概不还价。

小报里头除了些不明所以的官员邸报外,多是坊间的花边传闻,街头巷尾鸡毛蒜皮皆有之,观之令人啼笑皆非。

头页见了经南督学庞酌那事的最终定论,庞督学四十出头,已在文人抱团攻讦之下被迫告老还乡去了,可算是遂了不少歹人的心思。

这庞酌脾气暴烈,年少时家有旧案无法文举,故走的是武举出身,早年曾在军中服役,心眼板直到跟云忠、霍归德几边谁也处不好,后来被排挤得实在无法,只得另起炉灶花钱捐了个小文官,最后竟也兢兢业业地干起来了。

对于庞酌这人,官员之间评价褒贬不一,但都认可其品性至忠至诚,且他又是先帝遗给她的五位能臣之一,因为这种小事逼走了他,正似是被临楼王与容氏余党强逼着自断一指,女帝心中极为惋惜。

再往后翻就没见什么正经官声了,女帝看那册子里一连几版花红柳绿,乃是些工笔描摹得极漂亮的大姑娘,号为“江淮二十四节气美人谱”,虽然不大感兴趣,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为那些美丽容颜顿了顿。

再之后是各类杂闻,以及长篇连载的通俗小说,一会是北庐城破之际有个妓女独立高楼,以一副贱嘴泼舌险些骂退了万千西洲蛮兵,一会是龙游的巨富陈家大爷近来常往花楼去,许是在里头有舍不下的美娇娘。而小说版面里,则有南地一对儿姐妹阴差阳错间共事一夫,结果那做妹妹的还和夫君是亲表姐弟之类左拥右抱的艳情密录,也有女扮男装的将军掌中银剑成神,护持着她收服关山五十州的志怪奇谈。最稀奇的是竟然在上头还找到了女帝本人的情仇小故事,虽化了名,世人一看却也能知是脱胎为谁。

这故事写得可是比那母鸡公鸡之流好多了,不但把女帝描绘为年少隐忍、重情重义的大家主,更替她与后廷几位郎君,甚至是与临楼王之间编绘了无数缠绵悱恻、因果轮回的桥段,文笔雅俗共赏,把个女帝看的是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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