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4)
邵临淄
临淄县某老头之女,太学生李某之妻。未嫁时,某术士上门批命,说道:“小姐来日必受刑罚。”老头大怒,冷笑道:“胡说八道!我女儿乃世家之后,他相公又是监生,有头有脸,谁敢欺负她?”
成亲之后,女子为人凶悍,动不动便对相公指手画脚,大声漫骂,李某不堪忍受,于是前往县衙告状。县令邵老爷收下状纸,将女子押至公堂。老头闻讯后,前来求情,县令不予理睬。李某自己也有些后悔,遂主动撤回诉讼,县令怒道:“衙门办案,岂同儿戏?你说撤就撤,简直胡闹。”当下坚持审讯,问了女子几句话,怒道:“真是悍妇。”下令杖责三十。受罚后,女子皮开肉绽,从此收敛性情,再也不敢放肆。
(监生,国子监学生。)
顾生
江南顾生,在济南某客店居住,双眼肿胀,疼痛难忍,昼夜呻吟。十余天后,痛楚稍减,可是每次合眼,便见到一间巨宅,前后四五重,门扉洞开,最深处有人往来穿梭,不过距离太远,瞧不真切。
这一日,顾生再一次闭眼,忽然间身子飞入宅院,穿过三道门户,杳无人迹。其中一座大厅,面南朝北,地上铺满红地毯,略略一瞧,满屋都是婴儿,或坐、或卧、或爬行,多不胜数。错愕之间,一人从房后走出,乍见顾生,笑道:“小王爷说有远客到来,果然不错。公子请随我赴宴。”
顾生问道:“这是哪里?”那人道:“此乃九王爷世子别馆。世子患病初愈,今日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凑巧让先生赶上,缘分不浅。”说话间来到一处大殿,雕梁画栋,殿内九根木柱,数十丈高,几十米粗,大理石台阶层层铺展。沿阶而上,放眼所见,殿内宾客云集,正北面一位少年,仪表堂堂,自然就是那位世子。
顾生跪地行礼,世子将他扶起,请他在身边坐下。殿内鼓乐大作,歌妓升堂,或唱或舞,表演戏剧,演的是一出“华封三祝”。演到第三折,顾生耳中嗡鸣,传来店主人声音,叫道:“公子,吃饭啦。”
顾生起身而立,借口要上厕所,匆忙告辞。来到殿外,只见红日高挂,已是正午。凝神一瞧,自己身卧床榻,仍在客店之中,并未离开,面前咫尺之处,站着两名男子,一位是店老板,一位是书童某某。
顾生急欲返回大殿,三言两语将二人打发,关上门窗,重新闭目。刚一合眼,立刻回到巨宅。沿着旧路穿行,来到先前那间大厅,厅内婴儿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许许多多中老妇女,一个个蓬头驼背,面目丑陋,望见顾某,齐声骂道:“哪来的无赖,竟敢偷窥!”顾生不敢分辨,脚步如飞,仓皇离去。
俄顷,来到大殿,与世子相见,只见他颔下胡须茂盛,足足有一尺多长,大吃一惊,叫道:“殿下,我离开才不过一刻钟,您怎么就长了这许多胡子?”世子笑道:“殿中一刻,世上半年,不必大惊小怪。看戏,看戏。”说话间点了一出“彭祖娶妇”戏目。
席间,一名妓女手持椰瓢,上前斟酒,一瓢美酒,足有五斗之多,顾生吓了一跳,推辞道:“在下眼有疾病,不能喝酒,请主人见谅。”世子道:“区区眼病,算得什么?我手下太医众多,让他们给你瞧瞧。”双手轻拍,一名男子应声上前,从怀中拿出一瓶膏药,其白如雪。那人两指探出,撑开顾生眼眶,用玉簪沾了点药膏,涂在顾生双眼之上,说道:“闭目养神,上床躺卧片刻,病情自会痊愈。”
当下顾生在婢女带领下,前往卧室休息,床帐柔软,散发淡淡清香。顾生浑身舒畅,很快便即熟睡。睡梦中似乎听到锣鼓撞击之声,一惊而醒,四顾一瞧,不知不觉间又已回到客栈。适才动静,不过是黑狗舔食油锅所发。但双眼清凉,疾病却是彻底康复。再次闭眼,一无所见。
华封三祝:尧帝前往华州视察,华州守卫对他说:“咦,这不是圣人吗。请让我为您祝福。我祝你健康长寿。”尧帝说:“不敢接受。”守卫说:“那我请求上天让你富有。”尧帝说道:“不敢接受。”守卫说:“那我请求上天让你子孙繁多。”尧帝说道:“不敢接受。”守卫问他说:“长寿、富有、子孙繁多,都是人们所希望得到的,您偏偏不希望得到,这是为什么呢?”尧帝回答说:“子孙繁多就会使人增加畏惧,富有就会使人招惹更多祸事,长寿就会使人蒙受更多屈辱,这三件事都不能滋长德行,因此我拒绝了你祝福。”
彭祖娶妇:彭祖活了八百多岁,历经三个朝代,先后娶了四十九位妻子。
阿英
甘玉,字璧人,庐陵人。父母早逝,留下一名弟弟姓甘名珏,字双璧,那时候才五岁,一直由哥哥抚养。甘玉性情友爱,照顾弟弟有如亲子。后来,甘珏渐渐长大,容貌俊秀,才气不俗。甘玉很喜欢他,常说:“我弟弟仪表不凡,一定要给他找个好媳妇。”
这一日,甘玉在寺庙读书,忽然间窗外传来女子说话之声,走近窗边一瞧,只见庭院中三四名女郎,席地而坐,个个都是绝色。一人说道:“秦娘子,你表妹阿英怎么没来?”那姓秦的小姐说道:“她昨天从函谷关回来,中了恶人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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