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4)
术士家问卜,术士占了一卦,说道:“东南大吉,利小人,不利君子。”
某乙大喜,当即一路南行,来到苏州、松江一带,每日四处游荡,寻找机会。数月之后,偶然路过一座寺庙,只见墙角处堆着两三枚石子,排列整齐,某乙心知有异,微一寻思,也捡起一枚石子,放在墙角,尔后躲到佛龛之后,静观其变。
黄昏时分,庙中来了十余名悍匪,各自拿着兵器,聚在一起商讨,似乎准备作案。一名悍匪清点石子,发觉多了一枚,将此事告知同伴,大伙四面搜寻,很快便将某乙揪出。
一人问道:“投石之人,便是你吗?”某乙点了点头。那人嗯了一声,细细询问姓名、来历,某乙随口撒谎,敷衍过关。那人不疑有它,递给某乙一把兵刃,说道:“大伙要去打家劫舍,你也一起参加吧。”
一行人迈步出门,来到一户富豪之家,众悍匪命某乙在外接应。顺带把风,纷纷拿出软梯、绳索,翻墙入室。
过不大会,墙内扔出一个包裹,一口木箱,木箱入手沉重,显然藏有珍宝。某乙取出兵刃,砸开木箱,将金银首饰等贵重财物一一取出,用衣服包好,转身快逃,取道北归。
自此后,某乙一夜暴富,建楼买田,生活无忧。后来悍匪东窗事发,全部锒铛入狱,只有某乙用的是假名,无从追查,故尔逍遥法外。
姚安
姚安,临洮人,英俊秀美。同村宫家小姐,小字绿娥,艳丽端庄,知书达理,单身未嫁。母亲常对人说:“未来女婿,须得跟姚安一样风采出众,家世显赫,才肯嫁他。”
姚安闻言,将妻子骗到井边,推落水中淹死,尔后迎娶绿娥过门,对她极为宠爱。但因妻子相貌太美,一直担心她红杏出墙,所以常常守在旁边,寸步不离。每次绿娥回家省亲,姚安总是一路护送,用袖子遮住妻子容颜,不让外人瞧见。又在轿子外面贴上封条,防止外人骚扰。绿娥在娘家住不上一夜,姚安便会催她回家。一开始,绿娥尚能忍受,但时间一长,不免心中有气,愤愤道:“如果我真要偷汉子,凭你这副卑贱模样,拦得住吗?”
某次,姚安有事外出,绿娥故意在门外放了一把钥匙,姚某回来后大怒不止,问道:“哪来的钥匙?是不是奸夫留下的?”绿娥冷冷道:“不知。”姚安愈发怀疑,自此后对绿娥严加防备。
一日,姚安自外归来,偷偷躲在门外聆听,听了很久,并无发现。于是打开门锁,蹑手蹑脚进入房中,只见一名男子身着貂皮帽,躺在床上安歇。姚安怒气勃发,取出随身佩刀,一刀刺中男子要害。近前一瞧,哪里是什么男子,分明就是绿娥。原来天气寒冷,绿娥将貂裘盖在身上取暖,想不到竟然招致大祸,死在姚某刀下。
绿娥被杀,父母愤愤不平,当即前往官府告状。县令将姚安收押入监,严刑拷打,百般折磨。姚安为了保命,拿出许多银两贿赂县令,最终无罪释放。
自此后,姚安精神迷惘,若有所失。这一天独自静坐,忽见绿娥与一名虬髯男子在床上苟合,心生厌恶,提刀来到床边,床上人影早已消失不见。回到椅子坐下,人影再次出现,姚安暴跳如雷,一刀砍中床榻,木板棉被,纷纷断裂。
姚安怒气未消,提刀守在床边,临阵以待。未几,绿娥再次现身,脸露讥笑。姚安长刀切落,一刀砍下她头颅,浑身脱力,气喘吁吁坐下休息。屁股刚刚接触椅面,凝神一瞧,绿娥又在眼前,脸上讥笑不改。
夜晚扑灭灯烛,房内到处都是淫靡之声,露骨放荡,日日如此,难以忍受。姚安饱受煎熬,无奈下将房屋典卖,换了几百两银子,准备迁往别处。谁知夜晚入睡,小偷钻墙而入,将银子全部偷走,一文不留。
自此后,姚安落魄潦倒,贫无立锥之地,愤恨交加,很快便死去。由于品行恶劣,死后无人收尸,邻居看不过去,用一张破席将他包裹,草草入殓。
夏商
夏商,河间县人,父亲夏东陵,为人奢侈,每次吃包子,都将边角扔掉,狼藉满地,加上身材肥胖,百姓们暗地里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丢角太尉。”
夏东陵晚年之时,家道衰落,食不果腹,骨瘦如柴,临终前跟儿子说:“我这一生暴殄天物,得罪上苍,眼下冻饿致死,全是因果报应。我死之后,你当勤俭节约,多多行善,替我赎罪。”
夏商遵照父亲教诲,诚实做人,夫妻两种了几块地,自给自足。某富商见他一贫如洗,借了几两银子给他做买卖,结果血本无归。夏商无力还债,于是将田地宅院卖掉,凑齐银两,还给富商。
富商不受,又将田地赎回,原封不动交到夏商手中,再次借钱给他经商,夏商推辞道:“上次本钱尚且不能偿还,这次若再亏本,该怎么办?俗话说,欠人钱财,来世要做牛做马偿还,我可不想做畜生。”
富商叹气道:“好吧,你不想经商,我也不勉强。”自此后,夏商本本分分在家务农,生活潦倒,想起自己一事无成,不免自伤自怜,常常感慨“人生在世,不可能一辈子落魄,为什么我迟迟不见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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