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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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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政

某王爷为人昏庸好色,经常前往民间物色美女,若看到中意的,即刻强抢强夺。这一天,王爷路过王书生家,见王某之妻容颜秀丽,当即命手下骑马闯入屋中,将妻子带走。妻子号啕哭泣,不肯相从,众官差强行猛拽,扬长而去。

王书生知道此事,愤愤不平,打探到妻子要从聂政坟墓经过,于是事先埋伏在坟墓旁边,想要夺回妻子。未几,妻子果然到来,乍见王某,失声痛哭。王书生亦悲伤难禁,不觉哽咽。众官差大怒,提刀带棍,纷纷上前恐吓。

忽然之间,坟墓中钻出一名男子,身躯伟岸,手中握着一把尖刀,气象威猛,厉声道:“我乃聂政。良家妇女岂容尔等霸占?看在你们只是帮凶分上,身不由己,暂且饶你们一次。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如果再不悔过向善,不日之间,我将砍下昏王脑袋。”众官差大骇,一哄而散,聂政亦钻进坟墓之中,消失不见。

夫妻两感激涕零,在聂政墓前磕头致谢,回到家中。心中担心王爷前来报复,一连过了十多天,并无消息,这才放下心来。

王爷自此之后,收敛恶行,不再行凶。

冷生

平城冷书生,年少迟钝,二十多岁,尚不会背诵四书五经。不知哪一天,家中来了一头狐仙,与书生共处,每夜都能听到书生笑声,兄弟们向他询问缘由,书生闭口不说,始终不曾泄露秘密。如此过去多日,书生忽然得了怪病,精神失常,每次命题作文时,都是关门呆坐,过一会则哈哈大笑,家人一旁窥视,只见书生运笔如飞,顷刻间便写好一篇文章,才思绝妙。

半年后,书生考入县学,第二年又考取廪生,衣食无忧。每次在学馆读书,书生总是逢场作笑,响彻满屋。因此缘故,“笑生”之名,远近知晓。幸亏学使退休,不理政事,这才没人找他麻烦。

后来换了一位新学使,为人严肃,每日都守在学馆,正襟危坐,这一天书生又开始大笑,学使听到笑声,勃然大怒,准备责打书生,多亏有人替他求情,这才免去棍棒之祸。但学使并未就此罢手,最终还是罢免了书生功名,贬为平民。

从此后,书生装痴作傻,潜心写书,著有“颠草文集”四卷,文笔脱俗,功力不凡。

狐惩淫

某书生购置新宅,宅内常有狐妖为患。家中器物,多被狐妖毁坏,又时不时将尘土丢入汤饼,烦不胜烦。一日,某朋友上门造访,恰好书生有事外出,黄昏时分,仍未归来。妻子准备饭菜款待客人,客人吃完饭,前往卧室休息。

书生为人放荡,家中藏有许多春药。狐妖趁人不备,暗中将春药混入米粥之中,妻子端起米粥吞食,鼻中闻到一股麝香味,询问婢女,婢女迷茫不知究竟。吃完米粥,妻子浑身燥热,欲火攻心,强自忍耐,难以克制。心想:“相公不在家,眼下欲念泛滥,该怎么办?”想到客人就在卧室,于是前去敲门,请他救命,客人正色道:“我与书生乃道义之交,不会作此禽兽行径。”

妻子头脑昏迷,流连不肯离去,客人骂道:“我朋友文章道德,全被你败坏殆尽,快走,快走。”妻子羞惭无地,讪讪回到房中。寻思“我怎会如此不知廉耻?适才吃饭之时,鼻中闻到一股怪香,难道是春药?”想到此处,忙打开柜子检查,只见纸包中药粉一片凌乱,桌子、酒杯、茶碗,到处都是药粉。

妻子心知冷水可以解除药性,当即倒了一碗凉水,三两口喝干,果然水到病除,神志立马清醒。想起适才差点铸下大错,主动勾引陌生男子,以后还怎么见人?一念及此,妻子浑身冰凉,一身长叹,解下身上腰带,悬梁自尽。幸亏婢女及时察觉,这才没酿成人命。

次日正午,书生返回家中,得知事情经过,安慰妻子:“此事与你无关,都怪我为人不正经,什么东西不好收藏,偏偏收藏春药?幸亏客人正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自此后,书生痛改前非,狐妖也因而绝迹。

山市

奂山山市,淄川县八景之一,数年难得一见。

这一天,公子孙禹年与朋友在楼上共饮,忽然间奂山山顶耸起一座孤塔,高插云霄。过一会,又冒出数十间宫殿,绿瓦飞檐,气势雄伟。再过一会,山顶冒出许许多多城墙,绵延六七里。城墙内有楼有屋,也有街市,数以万计。一切景物,都瞧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忽然间山顶刮起大风,尘沙弥漫,等到风声停止,满山城墙宫殿,尽皆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座高楼,高约万丈,每一层阁楼上都有五扇大窗,一一敞开。底下楼层光明耀眼,越往上,星光越暗淡,到了八层以上,星光朦胧,再往上,一片漆黑,看不清楚。

每一层阁楼上都有行人往来,或倚窗,或站立,形态不一。再过片刻,高楼慢慢变矮,从万丈到千丈,再到百丈,十丈,最后只有拳头大小,绿豆大小,终于插入地底,消失不见。

每次山市出现,市集内鬼怪云集,做买卖的,变戏法的,瞧热闹的,多不胜数,所以山市私下里也被冠以“鬼市”之名。

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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