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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回寇府跟父母告别,所说言语与祝生一模一样,母亲哭着挽留她,三娘道:“祝郎已先走了。”出门飘然遁去。
祝生儿子名鹗,字离尘,自父亲羽化登仙,征得寇家同意,将三娘骸骨与祝生合葬一块。
第五十七回 造畜
巫术总类五花八门,有的是用美食作诱饵,如果不小心吃下去,便会神智迷茫,身不由己,叫你走就走,叫你停就停,俗名“打絮巴”,江南人称之为“扯絮”。小孩子年幼无知,最容易受此类巫术迷惑。还有一种巫术能把人变成畜生,名为“造畜”,这种巫术江北比较少见,黄河以南则常有。
扬州旅店中,有一人牵着五头毛驴前来打尖,跟掌柜说:“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又嘱咐道:“千万不要给毛驴喝水。”
那人去后,掌柜见几头毛驴被烈日晒得暴躁不安,又踢又叫,心有不忍,于是将它们牵到阴凉处,然后拿水款待,毛驴喝完水,在地上连连打滚,尘土飞扬间,摇身一变,变成五名妇人。掌柜十分惊讶,忙问缘由,几名妇女舌头僵硬不能回答。店掌柜满腹狐疑,心知此事绝不简单,微一寻思,决定先将她们藏在屋中。
过不多时,那客人返回店中,这次又带回来五头山羊,拴在院子里。不见了毛驴,忙问掌柜“毛驴去哪了?”
店掌柜拉着客人坐下,送上饭菜,说道:“客官先吃饭,毛驴马上就来。”说话间退出大厅,来到院中,给羊儿们喂饱清水,几只羊儿喝完水,同样在地上打滚,辗转间化为五名小孩。
店掌柜怀疑客人来路不明,于是将此事告到官府,县令派遣衙役捉拿客人,审讯后得知他是一名巫师,身怀妖术,也懒得客气,直接用乱棒打死。
第五十八回 凤阳士人
凤阳县某书生,外出求学,跟妻子说“半年后便回来。”谁曾想十多个月过去,仍是杳无音讯,妻子独处闺房,不免日日思念。
这一天晚上,妻子上床睡觉,月光皎洁,照进屋内,忽然间门帘掀开,走进来一名身穿红裙的艳丽女郎。
那女郎头插珠花,笑道:“深夜寂寞,姐姐难道不想念相公吗?”
妻子叹气道:“想又有什么用?”
那女郎道:“走,我带你去见他。”
“你认识我相公?”
“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吧。”
两人走出门外,在旷野间疾行,那女郎迈步如飞,妻子渐渐跟不上,说道:“喂,你等一等,我回去换双鞋子。”
那女郎微笑不语,扶着她在路边坐下,脱下自己鞋子给她,说道:“用我的吧。”
妻子迟疑道:“那你怎么办?”
那女郎笑道:“我从小皮粗肉厚,光着脚走路没关系,不用替我担心。”
妻子点点头,换上新鞋,大小尺码居然吻合,两人起身赶路,渐渐来到一间屋外。
就在此时,迎面一人骑着毛驴缓缓驶来,妻子一见他面,面露喜色,叫道:“相公,怎么是你?”
那人也是又惊又喜,问道:“娘子,你这是要去哪?”
妻子道:“正要去找你呢。”
书生手指女郎,问道:“这位姑娘又是谁?”
那女郎笑道:“先别问我是谁,姐姐长途奔波,公子亦是星夜赶路,两位难道不累吗?此处就是我家,请进去住宿一晚,明天再走不迟。”
说着当先带路,领着二人走入宅院,摆上酒席款待,说道:“今晚明月当空,正适合月下对饮,后院中桂花初绽,咱们去那里坐坐,如何?”
书生附和道:“赏花品酒,妙极,妙极。”
三人来到后院一张石桌旁坐下,丫鬟陆续送上酒菜,那女郎悄悄对妻子说“姐姐,我脚底有些发冷呢,鞋子可不可以还我?”
妻子闻言,颇不好意思,忙将鞋子还给女郎,连连致歉。
过不多时,酒菜上齐,三人喝了几杯酒,那女郎道:“公子夫妻久别重逢,奴家敬你一杯,以示庆贺。”
书生见女郎眉目如画,有些心弛神摇,忙端起酒杯回敬,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喝了十来杯酒,书生醉眼迷离,目光不住盯着女郎打量,嘴里说些风言风语挑逗。那女郎也不生气,偶尔间秋波传情,更是把书生迷得晕头转向。
妻子冷眼旁观,虽然心中不快,但她性情温婉贤良,只是默默不语,并没发作。
书生色心泛滥,言语间越来越轻薄露骨,恰好那女郎又来劝酒,书生笑道:“娘子请为我唱首曲子,这杯酒我才肯喝。”
那女郎答应了,一边弹奏琵琶,一边轻启歌喉,唱道:“黄昏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何处与人闲磕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恨他,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歌声婉转,蚀骨销魂。
一曲唱完,那女郎笑道:“市井俗调,其实不应该拿出来弹唱。只是现今流行这种曲子,若唱得不好,还请公子勿要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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