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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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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看这是什么,想伸手去摸,才想起来一只手已经没了,只好把血迹斑斑的昙华剑往地上一丢,往脸上摸了两把,随之一怔,兴奋地喊道:“季大人,姓拓跋的,你们快看,我也会哭啦!”

大雨连绵三日,终于在第四日一早减弱。

那天晚上,谁也没有睡着,乌兰睡睡醒醒,高烧不退,燕迟和许大夫在一旁彻夜照顾,更不提还有季怀真与烧饼两个伤员,一个断了腿又接上,一个直接被敌人削去半边胳膊,白雪更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躺在地上,整夜整夜地流泪。

一行人命悬一线,狼狈至极。

在燕迟与獒云的指挥下,两万铁骑又往北撤退了些,四日下来,獒云已有些焦躁,不明白燕迟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为何迟迟不撤离临安。

他看着燕迟冷声道:“你那筹码最好值些钱,若是被鞑靼追上,敌众我寡,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你心里清楚。”

一张地图展开平铺在二人面前,燕迟的目光掠了过去,平静道:“我要你的斥候再漏些马脚,让鞑子发现我们的踪迹,阿苏尔定会追上来。”

话音一落,衣领便被獒云提了起来,见他面露不悦,语气森然,一字一句质问道:“你想杀阿苏尔,早动手就是,我不信你先前没有机会,何必非要诱我来此,纵使你擅打以少胜多之战,又有何把握能将我这两万将士安全带出?”

燕迟一手反擒住獒云,将他的指头一根根掰离自己,漠然道:“只杀一个阿苏尔又有什么用?鞑子不止有这一个可以带兵的皇子,驻守临安的也不止一个阿苏尔,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你若是怕了,现在就可带着你的人离开。”

燕迟面色冷峻,一语言毕,便不再管对方作何反应,抬脚往外走去。

行至一处山涧旁,此处钟灵毓秀,莺啼燕语,是不受战火纷扰的仙乡桃源。燕迟从前驻军在这附近,偶然发现此地,后又将季晚侠葬在此处。

以朽木做碑,以黄土为帔。

季怀真正直直跪在前头,白雪陪在他身边,二人未给路小佳立衣冠冢,那柄染了血的昙华剑被白雪洗净后带在身上,从今往后她的武器就是双剑。

烧饼自流了第一滴泪后,似天心顿悟般豁然开朗,有了喜怒哀愁,尝了人间苦楚。

见燕迟来了,白雪便牵着烧饼离去。

二人一时无话,燕迟又左右看了看,来到溪水旁摘了些无名野花,捧成一束放在季晚侠墓前。季怀真一瘸一拐站起来,捡起早就备好的粗树枝做拐,燕迟问道:“你的腿还能好吗,许大夫怎么说?”

季怀真摇了摇头,无所谓道:“瘸了而已,比烧饼和乌兰好多了。”

“我和獒云打算往北退,那里有一处山道,可以进行伏击。”燕迟沉默一瞬,见季怀真没走几步,就出了满头大汗,干脆接过他的拐杖,扶着他一侧,慢慢往前走。

“我可派人将你和白雪等人安全送出,你们不必留下来。”

季怀真没吭声。

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可有其他人知道阿全身份?”

燕迟将他一看,漠然道:“谁是阿全?我只知道你有个女儿,不知谁是阿全。”说罢,又转过头去,季怀真一怔,明白了什么。

二人未再继续说下去,大敌当前,谁也没有心思谈情说爱,倒是回到营地中后,白雪趁四下无人,对季怀真道:“大人,獒云向来想要置燕迟于死地,可要属下去将两万亲兵调至此处,以防后患?不到三个时辰便可回来。”

季怀真摇了摇头,而是对白雪道:“去给我找张地图来。”

白雪领命而去,将地图呈上。季怀真凝神思索,在地图上找寻片刻,果然见到向北方向有一处山道,呈东西走势,仅二里长,两边山林耸立,此地势不利于大军逃跑,却是有利于伏击。

季怀真喃喃道:“我不信他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样把自己的命交到獒云手里。”

他抬头一看白雪。

白雪握剑的手隐隐颤抖,双眼发红,忍着眼泪道:“就算大人不说,属下也正有此意。”

四目相对间,二人心中已有了主意。

皇宫内,阿苏尔面色阴沉,喉间缠着白色绷带,乃是被乌兰以发簪伤之。后来命悬一线之际,又被燕迟当做人质挟持,如此奇耻大辱,势必要报仇雪恨。

前方斥候来报,说发现了燕迟等人的踪迹。

阿苏尔嘶声道:“多少人?”

“两万兵马上下,带兵的是拓跋燕迟,他们正往北,向着上京方向撤离,殿下,可要派人追上?”

阿苏尔略一沉思,动作间牵扯到身上伤口,当即痛到面色发青,双眼发红,狠狠将手边摆件摔在地上,方平复道:“再探,给我摸清他这次到底带了多少人!”

原以为燕迟单枪匹马, 早已与他大哥翻脸,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这两兄弟阴险至极,竟是联手做戏,故意将阵前争吵的消息散播开来,又留下燕迟,打着寻找发妻的名头千方百计接近,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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