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4 / 6)
爷顿时如同个八爪鱼一般的抱住了那树干,那树干笔直光溜至极,乃是被花匠惊心侍弄的,苏阀小少爷在心中将那花匠在心中暗暗诅咒了千百遍,看着眼下自己这不上不下的狼狈模样顿时苦了脸,这可怎么是好啊!
眼下这境况虽则尴尬,可也不是没有办法,想她眼下已拜了个举世无双的厉害师父,那位厉害师父念她年纪尚小虽则不曾传授十分厉害的武功,却是教了她一套极其能生息养气的内功心法,“他”这身板实在是小,这么一直抱着这树干指不定什么时候支持不住就要摔下去,摔下去的疼还是次要的,若是摔伤摔残摔出个鼻青脸肿的样子才最要人命,可“他”若是能运起这内功心法养出两分内息,虽则不太可能再往上摘花,但是至少能有这个内力从此处翩翩然落下去,自也不算损了“他”苏阀小少爷一世英名。
心中如此想定,小苏彧已闭着眸子念起那心法来,说起这天玄宗修气筑基的心法十分简单,对于十岁以下的孩童来说乃是习武入门的当世至宝,当然,再简单的心法也有自己的修习规则,而苏彧此刻念着的心法唯一的要求便是一个“静”字,修习者定要心静凝神才能养气筑元,否则便是毫无用处,苏彧一边开始默念心法,一边心想眼下这真是天助“他”也,这地方安安静静的连个鬼影儿也没有,便是“他”想有个人来扰“他”一扰也是难啊!
苏彧心满意足的念起了心法,可大抵是“他”得意忘形的小心思被老天爷听见了,就在“他”心法念至一半之时,那花树之下忽然极缓极慢极其从容悠哉的走出个墨袍加身的小小身影,来人面上带着一层清冷,眉头亦是微蹙,此刻亦不知苏彧在念那不能被人打扰的心法,张口便是略带倨傲的一问,“喂,你要抱着这树到什么时候?”
来人略带稚嫩的语声傲然清冷,那好笑却带着疑惑的意味却是压制不住,是了,怎么会有人傻到抱着一棵树不上不下的半晌不松手呢,少年话音落定,笑意还留在唇角,本以为树上某人大抵会开口为他解答一番疑惑,可就在此时,那树上一直静然不动的某人却忽然的动了,不,不只是动,是松手,那个抱着树的某人就这么没有一丝预兆的松了手!
少年唇角的笑意来不及散去,当头一个白影已朝他落了下来!
少年本有机会躲开,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伸出手往前上了一步,于是乎,“砰”的一声巨响,本来只是打算在这花林之中修习武功的少年生生的受了无妄之灾!
小苏彧“哎哟”呻吟一声,脑袋发晕眼前一阵黑光闪动,与此同时心底勃然跃起的怒意挡也挡不住,眼看着心法已成,是谁!是谁让“他”功亏一篑以这么一个倒栽葱的模样摔了下来!粉拳紧握,心头意气横生,小苏彧心说不论是谁让他出了这样的丑都要先吃“他”一拳赎罪,怒气奔涌,小苏彧猛地撑地欲起身看看这个罪魁祸首是谁,可手一撑,却竟然不是想象之中的雪地,却竟然是一片丝滑的温软,像是触到了什么动物的毛皮,身子一动,竟然也不是趴在地上,硬邦邦的一片带着温度,小苏彧心头一动,常年在南境山林之中随军的“他”第一反应便是想莫不是压倒了什么凶兽!
倒吸一口凉气,小苏彧俨然忘记了刚才听到过一句人话,猛地屏住呼吸抬起头来,小苏彧眼底的震惊之色陡然一深,握着的粉拳一软心中更是漏跳一拍,心想自己果真没想错,若是个人,怎地会有这夜空般的墨蓝色的眸子?那双眸子冷冷的没有分毫温度,眼底更恼怒一闪而逝,便是这层恼怒,虽则薄,可加上他紧蹙的眉头却也生出了十足的威慑凶煞之气,一时让“他”觉得这凶兽是不是要吃了“他”,苏彧一怔心中哀嚎,完了!
预料之中的狰狞血口没有出现,那近在咫尺的墨蓝色双眸微微一怔,带出两分疑惑和一层薄不可见的笑意,看了“他”一瞬,忽的开口相问,“你是谁家姑娘?”
你是谁家姑娘……谁家姑娘……姑娘……
苏彧一怔,会说人话的凶兽……这意念一出,苏彧还未想到是哪里不对,心底一切的震惊畏怕和不知所措却都在这“姑娘”二字之前化为过眼云烟,猛地将内劲一提,小宇宙轰然一声被点燃,他爷爷的,“他”……不是姑娘!
身子一颤,沈苏姀猛地睁眸,醒了过来,精致的面容之上两分茫然一闪而逝,随即便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素来会做梦,却从未做过小时候的梦,那些脑海之中早已失真的记忆却在此刻全然涌入了脑海之中,想着那片满是素雪与冷香的辛夷花林,沈苏姀一时微微的怔了住,那一句昭武二十年的“你是谁家姑娘”,她竟然都要快忘了。
身下是微微颠簸着的马车,身上是早已滑脱的薄毯,这还算华丽的马车车厢之中点着淡淡的熏香,角落里的小暖炉亦是有红艳艳的炭火劈啪作响,沈苏姀略有些迷蒙的眸光在看了看这马车之中的景致之时缓缓地变得清明,坐起身来,将那车窗推开半分,目之所及乃是一大片黑压压的原野,寒风呼啸,雪粒儿翻飞,远山的暗影飘渺若鬼魅,无星无月的夜空显得旷然而深远,实在是,像极了适才梦中的那双深眸——
她已离开君临北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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