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2 / 5)
亲王是憨直爽朗之人,心中自有是非黑白,他没怪过沈荣华,可有关沈荣华之事,他为避嫌,轻易不开口。
“你不早说。”朱阁老面露讪色,低声斥责传话的太监,为自己太早表态懊悔不已。他本是老谋深算的人,刚才那番话,他只能归咎于自己一时大意。又有罪名能把沈荣华逼到死角了,再深沉的人也会得意,一得意就难免失误。
“状纸呢?”仁和帝也接过御前亲审的案子,只是今天大不相同。
“回皇上,沈氏说她要告的人是皇上,状纸是血书,她会亲自呈于御前。”
仁和帝轻哼一声,问:“敲登闻鼓的人是什么身份?”
太监赶紧回道:“回皇上,奴才不知这人是什么身份,只听侍卫说这人一直在大长公主身边伺候,又不是侍卫,还很得大长公主喜欢,他……”
“你胡说什么?”谨亲王大光其火,横眉立目瞪视太监,一下子站起来,又坐下了。大长公主是他的长姐,虽不同母,却姐弟情深,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大长公主有半点非议和质疑。在大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年轻男子,又不是侍卫,那不就是男宠吗?他相信大长公主立身清正,所以,听到这番模棱两可的话,他很生气。
仁和帝沉吟片刻,问:“大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都来了,大长公主来了吗?”
伺候大长公主的人替沈荣华敲登闻鼓,还口出狂言,这就耐人寻味了。之前听侍卫来报说沈荣华遇到了大长公主,说了敲登闻鼓、告皇上的事,大概是想避嫌,大长公主并没有阻拦。可现在她的人又助沈荣华来敲登闻鼓,这就说不通了。
“回皇上,奴才……奴才再去看看。”
谨亲王听仁和帝的话不对味,皱眉道:“沈氏在宫门外跪着呢,皇上想怎么处置此事,也该给个明确的答复才是。是谁敲了登闻鼓,有何目的,宣他上殿就知道了。大长公主来不来并不重要,她就是来了,也是旁听,还干涉皇上处理国事不成?这糊涂东西话都回不清楚,说了不着边儿的废话,不让人误解才怪。”
“皇叔说得是。”仁和帝愣了片刻,说:“宣敲登闻鼓、告御状者进殿。”
朱阁老等人还想再说什么,听到太监高喊“大长公主驾到”,他们当即就老实了。仁和帝人如其年号,是怀柔的君主,大长公主可是不吝杀伐决断之人。朱阁老历经两朝,见识过大长公主发威,在大长公主面前,他可不敢有半点造次。
大长公主一身便装,步伐稳健,走上金殿的台阶。仁和帝赶紧站起来,迎到金殿门口,谨亲王同众臣子过来给大长公主见礼,姐弟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仁和帝扶着大长公主坐到了龙椅旁边,问候大长公主的身体,又简单跟她说了沈荣华告御状的事。大长公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嘱咐仁和帝缓和情绪、注意身体。
沈荣华步履从容走进金殿,目光沉静,环视四周一圈,跪下给仁和帝和大长公主行礼。白泷玛和林楠同沈荣华一起走进金殿,他们没下跪,连声请安的话都没说。有执事太监提醒他们不得无礼,被白泷玛挥舞着拳头呵退了。
仁和帝高坐在龙椅上,威严俯视,看到林楠走进金殿,他双眼的眼皮立马跳动,很不自在。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多年的优越已养成他俯视他人的习惯。可面对林楠,他有愧于心,总感觉自己象是被撕掉了华美金贵的画皮一样。
白泷玛一身白衣,相貌俊美,气质清逸,在金光闪亮、富贵充斥的金殿里格外显眼。看到白泷玛,仁和帝觉得很养眼,比二十年前的林楠长得还英俊,而且他感觉与白泷玛似曾相识,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听说白泷玛就是敲登闻、狂言叫嚣的人,又见白泷玛冲他挤眉弄眼,毫不尊重,他的心又开始发堵了。
偌大有宫殿鸦雀无声,沉闷到让人倍感压抑,白泷玛一再催促,仁和帝不开口,大殿仍无声响。白泷玛烦了,挨着谨亲王坐到地上,两人以眼神热情交流。
“宝玦(谨亲王字宝玦),你和他很熟?”大长公主率先发声,问得却是与案子无关的问题,她看了看仁和帝,微微一笑,似乎有意缓和气氛。
“这王八崽子总气我,他……”谨亲王刚骂到一半,见大长公主变了脸,不敢骂了。触到白泷玛不怀好意的阴笑,他感觉上了当,就紧紧闭上了嘴。
白泷玛捅了捅谨亲王的胳膊,“你知道我姓甚名谁吗?你就敢骂我。”
“你姓甚名谁?快告诉本王。”
“老头,你不知道我姓白吗?枉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
“你、你姓白?”谨亲王和白泷玛见过几面,可他真不知道白泷玛姓白。以前见面在一块吃喝闲聊,白泷玛没说过自己的姓名,他也没问过。
“对,我姓白,白魅影是我娘。”
“什么?”谨亲王年纪不小,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可见他有多么吃惊。他知道大长公主的往事,知道白魅影是谁,也为大长公主的心结揪心了多年。听说白泷玛是白魅影的儿子,又见白泷玛和大长公主在一起,他激动得差点落泪。
“老头,有见面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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